吴老夫人最终还是找上了阎舒,希望能通过阎舒与沈家和解。
阎舒闲着没事,便见了她,见对方将自己儿子所犯下的错误轻描淡写地以“无心之失”来掩饰过去,阎舒冷笑:“这事若不是我劝着我家老爷,只怕官府已经差人去捉拿吴三郎了,你认为我们会原谅他吗?”
吴老夫人呼吸一滞,想说什么,阎舒又道:“当初退了婚,大家好聚好散便是,何必再做纠缠?便是我家那新妇曾为吴侍中写过悼祭文,那也不过是孩子对亡者的钦佩敬仰罢了,何必自作多情认为她对吴三郎余情未了?
“且她嫁到我们沈家后,你那好儿子还跑到我们沈家门前来,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见她。他觉得他这是痴情,可我们看到的却是他置新妇的名声清白于不顾,他这是想毁了新妇。既然如此,我儿不过是小小地反击一下,这很公平,你们又有何脸面要求我儿宽恕?”
吴老夫人没办法,只能进宫去向赵老大哭诉,希望赵老大能看在吴彦祚曾经的功劳上面,给吴家儿郎一条生路。
她不敢在赵老大面前隐藏真相,因为沈亿陆如今是赵老大眼前的红人,沈霁一年也要被赵老大召见几回,事情的真相只要赵老大召见沈家人,便会一清二楚。所以她直接请罪,又述说丈夫死后,吴家有多么艰辛。
赵老大对臣子还是十分宽厚优待的,闻言,想到吴家为了守孝,在吴彦祚的墓旁结庐而居,实在是孝感动天。
便找来沈亿陆,对他说,卿之子的这口恶气出过了,吴家也吃到了流言蜚语的苦,那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老大都这么说了,沈亿陆自然不能再装聋作哑,便回家让沈霁把杂剧撤了。
沈霁知道她爹的压力,也没抗争什么,只说景九娘本就只安排了一个月的杂剧演出,一个月时间已过,早就停了。至于那些已经流传出去的话本,就不是她们可以管控的了。
这时,吴元福也找上了赵光义,不过他没提自家事,只说是来感谢赵光义在吴家最艰难的时候,对吴家的照拂。
赵光义被赵老大视为继承人这事在朝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赵平就是因为支持赵老大亲儿子继位才被挤走的,所以趋炎附势之人早就巴结上赵光义了。
赵光义也需要朝廷的功臣与勋贵的支持,因而对吴元福,他也是有心提拔拉拢的。
所以他跑去跟赵老大嘀咕,说吴彦祚曾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他死了,赵家应该优待他的子孙。如今他的子孙中得荫补的不过一二人,而且官职低下,若是这时候能够施恩,那些功臣必定会拥护、维护大宋。
赵老大一方面受梦境的影响,对这个弟弟心生疑虑,另一方面又觉得因为一个梦便与弟弟生了嫌隙着实不应该。
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抵不过弟弟的央求,给吴彦祚的长子吴元福授右卫将军,从濮阳巡检提拔为定州钤辖、次子吴元在授东头供奉官、三子吴元樊授西头供奉官。
右卫将军为环卫官,即武散官阶,为从四品,而定州钤辖则是差遣,是统领定州兵马的武官。
阎舒知道这事后,便对沈霁说:“剧情的力量,你也看到了。”
沈霁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
果然,要想将男主崛起的苗头按下去是不可能的,只怕这段恩怨也成了男主日后打脸沈家的理由之一。
不过沈霁满腹怨念,明明是吴家先做的腌臜事,她们反击怎么就是针对男主家了?怎么就是恶毒反派的嘴脸了?
“娘,您这个作者还真是三观不正啊!”
阎舒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沈继宗本是男儿,所以压根无需扮做女孩儿长大,自然也不曾与隐娘同床共枕,与李家更没多少瓜葛。你认为沈继宗之所以会成为男主的对照组,是因为这件事?”
沈霁“哦”了声,说起来沈继宗只是男主的对照组而已,自己的出生才是导致剧情大变的原因,剧情眼下在强行修补和把剧情圆回来,她不仅是男主的对照组,兴许已经成为死敌……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沈霁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沈霁很快就想开了。
如果这是上苍把她树立为反派的理由,那她着实无可辩驳,比起为了小命去跪舔男主,她宁愿当反派当到底了!
吴元福升了官,但他也没有胆量去沈家面前嘚瑟,毕竟沈亿陆这次没有阻拦赵老大给他们家恩赐,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跑到沈亿陆头上撒野了。
而且他是定州钤辖,定州在哪?定州在与契丹对线的边镇。也就是说,在定州立功的机会很多,但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所以这是机遇,也是挑战。
他要赴任是不可能拖家带口的,而家中没有一个在京为官的依靠,该夹起尾巴做人时还是得夹起尾巴做人的。
他对弟弟们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在家好好读书,别整日到外头惹是生非、撩猫逗狗。
几个弟弟表示知道了,但听没听到心里去便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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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跟阎舒谈完话后,沈霁对吴家的事便不在意了。她最近有些苦恼,因为自己的娘子太受欢迎了。
李云杳在燕国长公主的重阳宴上答应了长乐郡主高婉灵,允许她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