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以做法事为名把广惠引了出来,以便刘冲带人把他绑走。在刘冲的毒打下,广惠忍受不住,把王继勋撺掇他一块儿吃人肉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一个和尚,国舅怎么会撺掇你吃人肉?定是你这妖僧怂恿的!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这是不敬佛祖,该打!”刘冲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对着他又是一顿毒打。
广惠受不住了,只能嗷嗷地痛呼:“贫僧没撒谎。”
他第一次去王继勋家里确实是为做法事而去,王继勋便留他在家中吃饭,期间上了一碗肉,他没克制住吃了。吃完后,王继勋问他这肉是什么滋味,他说与他平日吃的肉似乎不太一样。
王继勋笑哈哈地跟他说那是人肉,吓得他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王继勋满不在乎地跟广惠说起了自己行军打仗时没有粮食,抓奴仆来充饥的事情,仿佛吃人肉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而以广惠身为僧人却破戒食肉喝酒为名羞辱他,告诉他,他已经破了戒,那么吃肉和吃人肉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兴许是广惠内心本就有着和王继勋一样变态的因子,又或是在这种种暗示之下,他逐渐跟王继勋一样,沦为了吃人肉的怪物。
接着广惠又供出了王继勋把那些被他们吃剩下的骨肉埋在花圃里的事情。这一点倒和沈霁猜的一模一样。
确认了广惠的证词后,刘冲带人翻墙潜伏进王家,试图找到更多证据。另一边,景三郎也找了一个所谓的“苦主”趁着沈霁去府衙拜访焦继勋、滕中正之际报官,说自家的女儿被拐进了国舅家中,惨遭国舅毒手,请官府做主。
当着沈霁的面,焦继勋不好继续装聋作哑,只能表示严查。这时,底下又有人来报,说薛吉带来的其中一名女妓被牙侩卖给了王继勋,此时正在王家门前闹呢!
焦继勋觉得这些事怎么这么巧,都撞到了一起?
然而沈霁与他说:“听闻在焦公接任西京留守之前,本是谯国公在此任西京留守,且在洛阳十数年,却玩忽职守,大兴土木购买田宅、纵情声色,不管洛阳的政务,以至于盗贼嚣张得大白天都敢出来劫掠,百姓苦不堪言。官家因此令焦公接任,临行前还对焦公予以了重托,希望焦公勿要效仿谯国公。而焦公也果然不负官家所托,才一个月,便将洛阳治理得井井有条,盗贼不敢再放肆,洛阳的秩序也得以恢复。”
焦继勋知道沈霁旧事重提的意思,这仿佛就是在说,他当初接手西京留守的重任,又被赵老大寄予了厚望,希望不要因为过去了几年,就开始松懈了。
虽然很不满一个毛头小子对自己的处事手段指手画脚,然而沈霁只是提及了他当初光荣的事迹,任谁也无法指责她是威胁或指手画脚不是?
焦继勋有些憋屈,但也怕自己的一世英名被毁,只能带着人赶来了王家处理这桩事。
然而王继勋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并不肯放人进去,更不把焦继勋放在眼里。焦继勋无奈,心知若自己因此而退缩了,必定名声尽毁,而且还容易被人弹劾。
想起赵老大对他的嘱托,他把心一横,决议查清楚这件事,再上告赵老大,由赵老大来处理。
王继勋没想到临退休的焦继勋还能有这胆量,他拦不住,只能先一步派人回去找赵老大诉苦。
不过他派出去的人被拦了下来,直到焦继勋在他的花圃里挖出了骨头和一些未腐烂的人体器官,焦继勋的奏疏也递到了政事堂,被薛正安与沈亿陆率先看到了,他派出的人才赶到宫里传信。
赵老大刚听两位宰相汇报完王继勋杀人、分而食之的事情,听说王继勋也派了人来,便面色阴沉地让人进来答话。
那人只顾着诉苦,说王继勋在洛阳被河南知府焦继勋等人轻视怠慢,一群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强闯他家,污蔑他杀人,请赵老大这个姐夫替他做主。
赵老大一听,怒而提剑,要宰了这个传信的人,辛苦被王继恩及时拦下。
“河南尹陈述案情的折子都已经递上来了,他当他还瞒得住我吗?!”赵老大大发雷霆,心中越发气恼王继勋这个小舅子无法无天不说,还总是给他惹事,一次两次他还能替他兜着,可时间一久,他却一味地偏私,还如何服众?
想到亡妻亡故前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这个小舅子,他当时也一口应下,这才三番五次地放过为非作歹的王继勋。
若还是虐待手下、奴婢这种事倒也好糊弄过去,可王继勋千不该万不该与牙侩勾结,逼良为奴,再杀人食之!
这不仅会让百姓怨声载道,也会让朝臣们更加厌恶和抗拒。
果不其然,才半天,案上要求赵老大严惩王继勋的折子纷至沓来。尤其是御史台,那些言官们喷王继勋的口水都能装一大缸了。
赵老大无法,只能下令把王继勋和广惠押到汴梁来,下放到御史台狱里,再由御史台、大理寺及刑部主审此案。
这时,有人跟赵老大告密,说薛吉、沈霁也牵涉其中。
赵老大拧眉,问:“他们怎么就牵扯进来了?”
那人将薛吉丢了女妓,跑到王国舅家找人,间接导致事发的事相告。赵老大又问:“那是薛吉,与沈家那小子何干?”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