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半夜闹出的动静并没有瞒住宫外人,朝臣们以为赵老大遇刺了,天不亮就跑到宫门口等候消息。
有人知道赵老大昨夜跟赵光义一块儿饮酒,纷纷猜测这事跟秦王是否有关系。
正嘀咕着,赵光义也匆匆赶来了,众人登时闭嘴。
“听闻昨夜兄长遇刺了是怎么回事?”赵光义火急火燎地问值守宫门的禁军。
他的着急并不像作假,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昨夜刚和赵老大喝了酒,要是赵老大出了事,别人肯定要说这是他干的,他可不想背这个锅。
除了赵光义,赵德昭、赵德芳两位皇子也都在别人的簇拥下赶来。叔侄三人碰了面,都面面相觑。
时辰一到,宫门一如往常那般打开,众人按捺住好奇之心,一如既往地进宫等候上朝的宣召。
“薛相、沈相。”赵光义主动过来跟薛正安、沈亿陆搭话。
“秦王。”
赵光义希望他们能主动问自己点什么,但二人就是不开口,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开口:“昨夜本王离宫时,兄长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传出兄长遇刺的事情来?”
他试图将自己从这事中摘出去。
薛正安与沈亿陆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前者道:“大王稍安勿躁,这些不过是小道消息,咱们得镇静,别给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赵光义道:“薛相说的是。”
他们没等太久,太常寺的官员便来宣召他们去上朝了。众人闻言,知道赵老大大概无恙,精神一震,纷纷按顺序进殿去。
进了殿,他们发现赵老大面色红润地坐在大殿之上,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什么遇刺,哪怕真的有刺客,只怕也伤不到赵老大,更别提惊扰了,没瞧见他眉飞凤舞,很是高兴的模样吗?
赵老大爽朗地笑了下,问:“诸位卿家是不是很好奇昨夜宫内发生的事呀?”
众人没想到他会打了个直球,沈亿陆道:“臣等不敢窥探内帏之事,只是事关官家之安危、国之根基,臣等逾越了。”
这会儿赵老大看沈亿陆越看越顺眼,道:“无妨,我没事,不过是昨夜做了个噩梦,闹出了点动静,让人误以为是宫内进刺客了。”
众人面面相觑。赵老大上次做噩梦可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哦不对,他上次做噩梦后,就开始疏离赵光义,为何这次做噩梦,他却红光满面?
朝臣们一时无言,赵光义先反应过来,说了不少好话。赵老大很是高兴,对他没有一点儿芥蒂的模样,这反倒让赵光义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时,有官员问是否要按原计划去玉津园。
赵老大道:“自然是要去的。”
他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让薛卿、沈卿家的小子也一起去!”
众人都麻了,赵老大去玉津园、围猎,十次有五六次是一定会喊上这群世家子的,估计这就是对宰相的看重,爱屋及乌了吧!
赵老大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玉津园时,旨意也传到了沈家。
若是以往,沈霁一定欢天喜地地跑去玉津园了,可是她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省试,这会儿恨不得把时间都花在读书上。
李云杳见她磨磨蹭蹭的,笑道:“我陪你去,在路上帮你复习如何?”
“这个好!”沈霁这才麻溜地收拾自己出门。
到了玉津园,李云杳没有旨意只能在一旁的园子里歇息等候。
沈霁跑去见赵老大,等巡幸玉津园的流程走完了,赵老大把沈霁招至跟前,拿出那本《开宝九年丙子解试名榜集》问她:“这上面的序可是你写的?”
沈霁言语间已经带有文人的傲气:“那还有假的?我沈继宗写文章,从不假手于人。”
赵老大郎声笑道:“好。”
沈霁道:“官家觉得我的序写得好吗?我也觉得我写得很好!”
众人:“……”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你在兴办官学之事上出了不少好主意,虽然还未正式颁布旨意,但我决定嘉奖你,你想要什么?”
赵老大有心奖赏沈霁,但又不能把昨晚做的梦说出来,只好找了兴办官学这一理由。当然,眼下官学还在筹办中,等卢多逊确定了章程后,他肯定是还要再奖励沈霁一次的。
卢多逊暗暗吃惊,原来办州学这个主意是沈霁出的!
沈霁却跑到赵老大耳边悄悄地说道:“官家忘了,这个主意是我娘子出的,这份奖励该是我娘子的,我岂能抢夺她的功劳?”
“那她想要什么奖励?”
“她就在玉津园外头,身份受限没法进来,官家不如召她进来亲自问她?”
赵老大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挥挥手:“那就召她进来。”
正在外面的园子里赏着秋菊的李云杳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待确定那内侍宣召的确实是自己时,她猜测应该是沈霁又做了什么。
进了玉津园,沈霁早就在等她了,见状小跑着上来:“娘子!”
在外人面前,李云杳规规矩矩地喊了沈霁一声“官人”。沈霁低声把赵老大宣召她的原因告知,她愕然的同时,又有些感动,她是多幸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