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奈只能找杨业来当说客,沈霁是家探亲一次吧?”
杨业颔首:“是这样没错。”
“半个月没有享受鱼水之欢对于一个戍守边境的士兵而言,就那么难忍受吗?”
杨业:“……”
他征战在外的时候,一年半载没有碰过女人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半个月听着似乎确实不是很难忍受。
“虽说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可也得有底线,若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发泄,就供女子给他们淫乐,那我们大宋的军营岂非成了那下流、污秽的淫乐场所?这种行径那与禽兽有何区别?”
饶是杨业了挂不住脸被沈霁这么说,他道:“营妓的存在并非是供士兵们淫乐,更多的是通过表演,让士兵释放压力。你不是军中之人,你不懂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士兵们的情绪会多压抑。”
沈霁道:“你能确保不会有武将私下强留营妓过夜?而且既然是想通过表演让士兵们释放压力,那大可以去勾栏瓦舍请专门的人回来表演。还有,你可以找人编几首军旅歌曲,让士兵们不训练、不值守的时候就唱两嗓子,再组建一个文艺团,养一批文艺兵。还有你可以逢年过节就搞一次军中联欢晚会,让士兵们自行编排节目上去表演……释放压力、团结士兵的方式千千万,为何非得通过淫乐的方式?”
杨业沉默了一瞬,忽略了沈霁怼他的那些话,道:“联欢晚会?你再给我仔细说说。”
沈霁给官妓、营妓放良,被触动了利益的人一看,连杨业出面都没法制止沈霁,便觉得暗戳戳地给赵老大上折子,说她的坏话。
赵老大一看折子,乐了,对王继恩说:“你可还记得这小子当初想让我把教坊司的宫奴都给放了?”
王继恩本来忘了,但赵老大都提了,他如何能不想起来?忙不迭地附和:“记得,不过他最终只要了一个乐师。”
“是啊,听说那女子现在就在她的后院。”
王继恩不明白赵老大的意思,只好安静地听着。
“没想到她一直都没死心,只不过不能对我的宫奴下手,就对地方的官妓下手了。她现在把代州的那些营妓、官妓给放了小一半,惹得底下的人都来投诉她。”赵老大幸灾乐祸地道。
王继恩:“……”
官家,你现在的样子,好幼稚哦!
赵老大喊来宰相薛正安、沈亿陆和卢多逊,问他们:“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沈亿陆一看折子,暗骂沈霁这家伙真是闲不住,而且未免太滥情了,见个官妓可怜就给放良了!
不过他肯定是要维护自己孩子的,便道:“臣不知有何问题。”
说实话,薛正安也不觉得有问题,但是他直觉赵老大既然把他们喊来说这件事,那么就一定有问题!
卢多逊暗想,莫不是沈霁离得远了,赵老大对“他”的恩宠减少了?可是不应该啊,铁火炮的出现,让大宋在跟契丹的谈判中占了上风,契丹原本叫嚣着让大宋给契丹纳贡的,现在绝口不提纳贡之事,只提了开放互贸,现在双方还在扯皮条,赵老大的态度应该是明朗的。
其次,官学的制度正在有序、稳定地展开,赵老大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厌恶了沈霁的。
最后,以他对赵老大的了解,赵老大一定有大动作,但不是针对沈霁的大动作,却跟沈霁有关!
于是他也站了出来,说沈霁既然是代州通判,那么自然是有权处置那些官妓的,只要符合程序。
什么程序?还不是一把手说了算!
赵老大就让卢多逊代写了一份文书,他把沈霁批评了一顿,但要说处罚嘛,其实也没有,只是隐晦地提醒她,下次给人放良时,找个好点的理由,别连借口都那么敷衍。
沈霁:“行叭,下回让她们写文章、做诗,这样一来,她们为了能放良,只能努力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等放良了,也不至于前途迷茫。”
给她穿小鞋的人:“……”
沈霁、不,沈亿陆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面啊,赵老大可真是看重他们父子!
然而这事没完,因为这只是接下来关于官妓制度变革的开胃菜!
赵老大似乎想明白了,他释放了教坊司一半宫奴,除了那些家人犯了谋反之罪而无法赎身的罪人之外,曾经从江南、川蜀、北汉那些地方抢回来的乐工、宫婢等,能放的则放。
在这之后,他又下令,以后官员犯罪,其女眷不再籍没为奴,该处死的处死,该流放的流放。
宫中的娱乐活动需要宫奴怎么办?
外面的勾栏瓦舍那么多,直接在外头雇就行了,不用养那么多宫奴还比较节省呢!
一些人本以为这会触犯大多数官员的利益,实际上反对的只是少数,多数还是非常赞成的。本来罪臣的女眷籍没为奴是唐时的律令,五代以来,已有许多律令修改,很多人都不赞成这条法律。大宋是沿袭唐时的律令的,但为了顺应时代的发展,很多地方也会适当地调整和改变。
毕竟谁也不想哪天栽了后,妻女会成为供人淫乐的工具,哪怕是死,好歹也能保留一丝颜面。
作者有话说:
——
宋朝其实已经很少官员犯罪,妻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