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聪明啊。”舒星弥由衷地感叹道:“你是吃机智豆长大的吗?”
阿纨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这样直白地称赞他,而且目露崇拜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任何人听见这样的赞美,都难以抵御。
然而,阿纨在高兴的同时,伤人的往事也寻踪觅迹,不请自来。
先前也有许多人夸他聪慧,可是到了后来,那些言辞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质疑。
“他那么聪明,为了篡得皇位,什么招数都想得出吧。”
“是啊,这就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嘛,天|衣无缝啊……”
“太可怕了,为了皇位,连皇兄和亲妹都可以当做垫脚石……他还装作沉痛万分的样子,令人作呕……”
骂声犹在耳边,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
他记性好得很,连伤害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纨?”舒星弥伸手抚平了少年的眉心:“怎么了?”
阿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窝进舒星弥怀中:“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舒星弥缓缓地抚摸着阿纨的头发和后背:“这样啊,那就想吧。”
“恩?”他还以为他会劝自己不要再想了。
“有时越是想要忘却,越是想要逃避,脑海里反而越容易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仿佛在和你作对似的,越挣扎越被捆缚,既然那样,就顺其自然吧,别怕,反正有我在,什么事也不会再伤害到你了……”舒星弥的声音像是海面上的月影那样轻:“什么事也不会……”
阿纨心底最深处一寸寸柔软下来。
在爱人温暖的怀抱中,沉浸在自己最喜欢的香气之中,耳边听着爱人的心跳声,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并没有梦见那些厌恶自己的人,没有做噩梦。
相反,是个美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蝴蝶,追逐着一缕香气,飞遍了整个花圃,最后发现那缕香气是从一朵霜色的花朵中散出来的,花瓣柔如丝织,层层叠叠地绽开,缀着清凉的白露。
他小心翼翼地落在薄嫩的花瓣上,花茎微颤,他忍不住飞入花心里,钻呀钻,终于找到了蜜腺,流溢出香气的源泉……他拨弄着那脆弱的蜜腺,花朵禁不住如此挑逗,怯弱无力地收拢花瓣,却只能将他更深地包裹在内,皎白的花瓣根处沾染了潮红,蜜腺中渐渐流出羞人的清液来,淋漓不止……
次日,阿纨和舒星弥起得有些迟了——出于某些众所周知、不言而喻的原因。
*
到了约定之日,太妃身边的两名将军率领一万兵马将宫城围住。
舒星弥早已用三皇子的身份急调三万兵士守在宫城之下,一万明守,两万埋伏。
天穹万里无云,天候燥热,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一触即发。
舒星弥和阿纨、太子站立在墙垛之后,前后左右皆有护卫,严阵以待。
今日的情况,外戚将领不曾料到。
三皇子已经是曦国的人了,他究竟是怎么调来这么多兵马的?太子年幼,手里根本没有军权,也不可能是太子……
“禀报将军,曦国国君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等等,曦国国君?”
外戚将领一脸懵然,没走错地方吧?这是桂国皇宫啊,曦国国君来作甚?
“对,三皇子的夫君,他说让咱们趁早投降——”
“放屁,”将领不耐地打断,朝城垛上的几人看了一眼:“不过是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投降?不可能,那三皇子已经嫁做人夫,不算是桂国人了,那曦国国君更是外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桂国的内政?还敢擅自调用军队,真不知是谁借他们的胆子!你问问太子,究竟交不交玉玺,不交,兵戎相见,交出玉玺,今日休战。”
这话被兵士传到舒星弥和阿纨耳中,舒星弥道:“曦国国君已经入籍到桂国,本王是云氏宗亲,怎能不算桂国人?若本王不算,那阿纨籍簿上所书‘桂国三皇子原配夫人,随夫君入籍桂国’又要作何解释?反倒是陈将军,究竟有何资格逼迫太子殿下交出玉玺?不过是外戚簒|权罢了,还口口声声为桂国着想,为皇室着想,简直无耻之极。”
“就是就是。”太子捏着小拳头道。
小兵又去传话,将军听闻此言,怒道:“那曦国国君不也是簒了他哥哥的太子之位么?五十步笑百步!他们这般说法,太子是执意不肯交出玉玺了?”
小兵复述给舒星弥,舒星弥不仅失笑道:“谣传之语,无稽之谈,将军竟也能当真,本王佩服,”他从怀中摸出虎符,对那小兵道:“这是曦国虎符,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本王可以调用曦国全部兵马,论兵力,他不是本王的对手,论身份,自不必说。还是早些退兵为好。”
阿纨把虎符交给舒星弥,并不怕后防空虚,因为桂国和曦国的地理位置实在特殊,曦国相当于是在桂国的“怀中”,任何国家要攻打曦国,必须经过桂国,所以完全不虚。
外戚将军听说曦国的虎符在三皇子手里,登时眼前一黑,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嫁给曦国国君就这么嚣张吗?
为所欲为?
“说实话,咱撤吧。”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