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进屋打开灯, 把门关好, 又检查了一遍窗户, 然后拉上窗帘,从包里拿出水瓶,猛灌了几口。
“老师, 他们会不会回来报仇?”
舒星弥一边打开柜子,搜刮药品,一边摇了摇头:“不会。保镖右手废了,应该是骨折,他是右撇子, 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武替的肋骨好像断了, 应该也没那么快恢复吧。”
“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因为这个游戏只允许一个人活下来。我们是他们的猎物,但同时, 他们也是我们的猎物。”
彰临仔细思考着老师这句话,似乎有些明白了,脑中的概念虽不甚清晰,但至少不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有点像动物世界?”他歪了歪头。
“的确,你可以想象老鼠、兔子、猫、狗、狼、蛇、马、熊、狮子、老虎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只有最终存活的动物才可以从笼子里出来。”舒星弥往包里塞了几卷绷带和两盒创可贴。
彰临眨了眨眼:“我明白了,不过, 把动物放进笼子里的人又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 究竟是什么人, 出于什么目的……”
舒星弥看到卫生间的塑料垃圾桶有支验孕棒, 他抽了一张纸巾,把那支验孕棒拿起,两道杠,阳性。
“怀孕了……”他喃喃自语。
“怀孕?”彰临原本在翻文件夹,听他一说,也凑过来看。
舒星弥仔细观察了那支验孕棒,并没有任何陈旧的痕迹,是新的,很可能是岛上的十人中的女性用过的。
武替、灵媒、催眠师,三者中的一个。
并不能完全肯定是武替,也可能是先前就来过诊所的人用的。
“我们的对手中,可能有个女人怀孕了。”舒星弥看着彰临:“你会对她手下留情吗?”
彰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他在犹豫,在矛盾。
“如果她没有伤害我们的意图,我不会对她动手,但如果她要危及我们的生命,”舒星弥把验孕棒丢进垃圾桶,洗了洗手:“我只能礼尚往来。当然,我更希望能够找到逃出岛屿的方法。”
彰临垂眸思忖半晌,还是点了点头:“我听老师的。”
舒星弥继续翻找着药瓶,许多药物他都认识,辨认起来比较方便。
没想到这个诊所的药柜里居然还有毒|药,舒星弥带上手套,小心地拧开瓶盖,里面真的有浅灰色的药片,刚才保镖队还没来得及翻到这些毒|药,就去埋伏舒星弥了。
舒星弥翻箱倒柜,找来密封袋,装了两瓶毒|药,收在包里,又把其他毒|药都倒进马桶里冲掉,只留下一片。
“试毒针究竟在哪儿呢?——”舒星弥有些烦躁,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连棉签里都一一扒开看过了…
难道……该不会是已经被摄影师拿走了吧?他记得摄影师有透视眼,他应该能最快找到试毒针。
还是说,试毒针不在诊所……?
“啊。”正在翻看文档的彰临忽然指尖刺痛,他摊开手,食指上被刺了一下,不过好在没出血。
舒星弥走过去:“被纸划伤手了?我这里有创可贴。”
“不是,这曲别针怎么是尖的啊,好奇怪。”彰临把那夹着纸页的曲别针抽出来,舒星弥一看,果然,正常的曲别针头都是钝的,这根却像针尖一样。
他心念一动,拿下曲别针掰了掰,放在桌上,然后把刚才留下的灰色药片放在清水里,用那曲别针搅了搅,针尖变黑。
舒星弥满意地笑了:“彰临同学,你很优秀。”
“啊?”
一般人进诊所都是找药品、药水、绷带之类的东西,很少有人去翻柜子里的档案,更何况这里的档案夹里放的都是白纸…
“你找到试毒针了,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安心吃东西了,”舒星弥摊开针灸包:“再找找还有没有这种尖头的曲别针,都拆下来,放针灸包里。”
“是。”
“你好厉害啊,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东西,被你发现了。”舒星弥看着彰临的眼睛,直白地夸赞道:“你很棒。”
心头好暖,暖得东倒西歪,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根雪糕,舒星弥则是阳光,他迟早会融化在他的温暖中。
彰临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夸奖,还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每天都很努力地做作业,得了一排小红花,老师摸着他的头说他很厉害。
舒星弥的这句话,仿佛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他在别人眼中还不是那么笨,哪知后来,生活越来越艰辛,他跟不上同学的步伐,也让父母蒙羞。
他虽有过目不忘的异能,却没有逻辑推理能力,分析力、想象力和联想力也少得可怜。
他的大脑就像一个巨型广场,堆满了各种信息和细节,漂浮着、凌乱着,却分不出主次、先后。
在他眼中,世界是无解的。
十八岁那年,他和父亲一起去超市,被星探发现,想让他出道做演员,说以他的形象和气质一定会红,父亲只是拉着他匆匆地走了,对纠缠不休的星探不停地说:“不行的,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