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被点穴道的姿势全程配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男人的胜负欲总在这种奇奇怪怪的点上!
这俩人。一个面对明显抱有杀心的敌人手下留情。一个脑子灵光,反应过人却是吊儿郎当,咋咋呼呼。
马车再次上路。
陆大侠坐在车厢外的一头摇头晃脑:“ 哎呀呀!原以为今天运道不好,遭人埋伏,挨了一刀。”
“但现在看来,是我陆小凤好运,遇到了大夫。”
他把受伤的胳膊凑过来闻了闻,隔着纱布,都能闻到包裹在内的药香。
“虽说过程折腾了些,但咱们的林大夫,医术还是让人敬佩的。这般好的药,光是配制,应该就要花上不少功夫。”
花满楼偏头道:“你伤口上的药膏,林姑娘曾在里头打开过。”那药膏带了股子异香,他想忽略都不成。
在他的视角中,这林姑娘恐怕那时就在准备为陆小凤治伤。
陆小凤明白花满楼的话中之意,嘴上却说:“花满楼,我有时候真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生了一副狗鼻子!”
“不过我陆小凤果然是人见人爱,惹人惦记(他的伤势)。哈哈哈!”
这人的自恋仿佛是天生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
“……我听得见!”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林少宫主忍无可忍地出声。
她一掀帘子,清丽的小脸儿带着两分薄怒,手中的白玉药盒往出一丢,没好气道:“ 两时辰一次,三日内不可沾水!”
陆小凤眼疾手快,双指夹住飞过来的药盒。再转过头,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刷的一声甩下了布帘。
这态度实则不怎么好,陆小凤却觉着这姑娘反而如此真实不少。
原来,那外头清冷冷的一层竟是唬人的。
这性子可真够别扭的。
“陆小凤,别再笑了。”花满楼微微一笑,打趣道“ 再这般,怕是要挨打了。”
陆小凤无辜瞪眼:“ 我没出声。”
“但你心里在出声。”花七公子折扇一拢,在陆小凤头上敲了一记:“我听到了。”
陆小凤:“……”
“花满楼,以后谁再说你出了名的善解人意温润如玉,我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托陆小凤挨了一刀的福(陆小凤:?),三人的关系莫名拉进了不少。“性格别扭”的林少宫主,甚至还在陆小凤的盛情邀请下,学会了怎么驾车。
或许,这就是江湖的魅力所在。只要脾气相投,或者单单是看着顺眼,三言两语,就能交上朋友。
太阳西斜,天近暮色。马车终于到了临镇,三人也到了拜别的时候。
“过了这个镇子,就是保定城了。”陆小凤跳下马车。
花满楼接话道:“ 林姑娘若是不嫌弃,到了保定城可去寻花家的商号。此去江南,旅途甚远,在野外停留不可避免。与商队同往,虽说速度慢了些,却总比一个人更方便。”
林素也没说好不好,只是颔首,后又额外“嗯”了一声。
这两个人一个是潇洒不羁的风流浪子,一个是温润清雅的如玉公子。看上去性格出身完全相反,却是一对挚友。
陆小凤性子跳脱却有分寸,花满楼骨子里带着的大家礼仪却也不让人觉得疏离,反而温和亲切。
这般模样的两人,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哪怕是林素。
她瞅瞅陆小凤让人记忆深刻的四条眉毛,又在花满楼那双温柔却又暗淡的眼睛上顿了顿。
花满楼的情况也和任务目标一样,但他们和自己要去的是完全相反的地方。
于是她说:“ 你们去关外纵马,而我要去江南寻个病人。”
“不出意外,我会在那里停留一阵。”
林素觉得自己说了两句废话,但面前的两人却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半分打扰。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何模样。或许跟第一次交朋友的小学鸡没什么两样。
迎着天边的霞光,她雪白的面容多了半分胭脂色。让本来莹白如雪,如玉一般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属于人间的鲜活。
太久没与人打交道,已经忘记怎么交朋友的林少宫主深吸口气,直接掀了自己老底。
“我有一术,可令盲者复明。若是有意,可来江南寻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望着快步离去的青色身影,陆小凤摇了摇头。
“……七童,我们这位新朋友可真是可爱。不如纵马这一程结束,我们早点回江南找她喝酒,如何?”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了一声:“好。”
那可令盲者复明一术,谁也没有提。就好像他们根本不会去质疑这话是真是假。
江湖很大,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若是带着目的,交朋友这一事就不会那般纯粹快乐了。
这个道理,林素不清楚,但她明白顺其自然才是最好。
等她找到了任务目标,就能腾出手来给花满楼诊治。
与任务无关,更无关乎什么所谓的功德值。
只是她想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远远关注这一路的天道:……
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