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
林素叹了口气,语气像是抱怨:“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他可真行。怪不得昨天丁峰突然过来又问了我一遍恢复期的注意事项。”
“不就是吓唬他一回,至于么?”
“等拆眼带,还不是得回来找我。”
林少宫主觉得这位朋友不仅性子歪,人也小气。
那天晴天霹雳过后,原少庄主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不用换药之后,他更是连屋都不出了,如同一个被现实毒打后失去了梦想的废宅。
林素本来以为他是吓着了,或是生了自己的气。本想着让他自个儿缓缓,反正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毕竟那道誓言,一个是套路,一个是敷衍,两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从开始到现在,这两人有形无形的过招不在少数。原随云都已经被打击习惯了,林素以为他是消停了。
而如今林素猝不及防整一波大的,原随云真是彻底崩了心态。套路与反套路,连受打击他能挺住。与人博弈,本就有输有赢,他相信自己迟早会扳回一城。可谁能想到对方都不给他再设套的机会。咱们的林少宫主简直不讲武德,原地开挂放大!导致原少庄主他直接就是一句脏话!
原随云:我他妈裂开!
被迫接受现实的原少庄主自闭了一阵子后,发现自己一时间还是没办法和平面对。为了避免自己一个照面就咬牙切齿,想掐死某人!他选择先回家疗伤,调整自己。
——她没错。
错在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忘了这个女人她没有心!!!
总之,愤愤不平的原少庄主跑回家了。兴许是孩子头一回受这么大的委屈,回家找爹爹哭唧唧求安慰了吧。
而“欺负人”的林少宫主撇撇嘴,表示对方玩不起。
“算了,也不差他这一个。”林素哼了一声。
反正她这些朋友里,花满楼陆小凤如今也没个踪影。算得上一声朋友的东方不败也是远在黑木崖。
“若不是诗音隔得太远,才没这些臭男人什么事儿!”
嘴硬的林少宫主抱起双臂跳下墙头,喊她的大管家:“霍天青!明个儿找人把这墙拆了!”
既然都给了,她为什么不要?不仅要,她还要把两个宅子并成一个大豪宅!
“请些工匠师傅好生归置归置,等收拾完了,我叫齐人办乔迁宴。”
——想再送个宅子当报酬把那天发的誓忽略过去?想也别想!
两个我全要!一个也不能马虎。
气死你原随云!
……
七月十四。
原少庄主跑走的第三日。
林素听着隔壁与外院一齐开始的叮叮当当,心里头满意了。
她吩咐霍大管家:“明天是个好日子,晚上订几桌酒席犒劳上下一番。”
霍天青:“……明天?”
明天是七月十五啊!
——好日子?
你认真的?
“怎么了?”林素一道眼神横过去,莫名危险。“你有异议?”
“……倒也不是。”霍天青嘴角抽搐,违心应下。
林素满意大管家的识时务,豪气地拍出一个盒子,里头整整二十条小黄鱼!
“请工匠师傅们和全府上下好好吃一顿,剩下的去买施工要用的材料。不用省,不够再找我要,这玩意儿我有得是!”
霍天青:“……”
——行叭。
七月十五当晚。整个杭州城焚香燃炮,烧纸祭祖。西湖与城外河流放满了河灯,与夜幕中的繁星上下相映。
今晚难得灯火通明,却并不热闹。申时一过,酉时半至,街上的人影都瞧不见一道。
林府倒是热闹,林素作为此地主人,自然也出席了。
园内摆了整整十大桌酒席,最先来的一批仆伇加之后来霍天青又去筛选的三十人,还有四十多位的两个工匠队。几十人坐得满满当当。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起来。林素放下酒杯,眼神清明。
这宅子是她的,里头的这份热闹却不是。
突觉心中惆怅。青衣少女面上的淡笑消退,悄无声息地离了席。
出了林府,她走上萧条的街道,漫无目的地晃悠。如同一只今日才从鬼门关放出来的游魂。
微风卷着半张未燃尽的纸钱从她脚边路过,她停了停,目送二者远去。
——阿素,纸钱不能踩。
——阿素,不听那些人胡言乱语,这是你的日子。咱不烧纸钱,过来吃面。
林素眨眨眼,如梦初醒。
“哦,对。纸钱不用我烧,但我还得吃面。”
林素脚步加快,时不时四处望望。
这杭州城挺大,来得也没多久,除了西湖边儿上她都不太熟。
本想着找家面馆,但却走到了之前住过的客栈。
“小二!”
“来了——呦!林姑娘,是您啊!”小二笑开了眉眼,热络招待。
林素问他:“厨房还能出菜?”
“巧了不是!您啊,早来那么一刻钟都吃不上,厨房的大师傅带着徒弟们刚放完河灯回来。”
“我听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