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就算你要把我填成父亲这一栏,为什么还要给我设定一个‘丧偶’?”
浑然未觉的机械师又转移了方向,纠结起人设的问题:
“虽然我认为寻找一个女人与其建立婚姻联系是浪费研究时间的事,但如果我做出了决定,就不可能让我的妻子遭到身体健康的威胁……你对我的误解太大了,咕咕……只要我想,做一个体贴的丈夫……”
伊莎贝拉直接打断:“你会在她面前夸其他女人好看吗?”
狄利斯不假思索:“我毕生所追寻的幻觉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虽然你这句话单独挑出来很美,但真的很讨打。
伊莎贝拉懒得询问那个“幻觉”是什么玩意儿,很大可能是一堆她听不懂的科学原理:“你会在她面前讽刺她掉头发频繁,有可能导致秃顶吗?”
狄利斯不假思索:“这不是讽刺,我只是指出了事实——掉头发太多会导致秃顶,所以不要总是扯头发玩……你也需要重视这点,咕咕。”
很好。
伊莎贝拉继续问:“你会强迫人家穿上你自己织的衣服吗?”
狄利斯不假思索:“我织的毛衣是最保暖的,当然。”
伊莎贝拉:“……你还会给人家挑选很多精致的小裙子?”
“当然,书上说女生都喜欢好看的裙子。”
公爵大人的问题问完了,她摊开手,耸耸肩,向狄利斯展露胜利的微笑。
静默三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答案是什么的机械师:……
他默默闭上了不甘示弱的嘴,脸上露出那种看不懂地图时的憋屈表情。
研究物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就在此时,伊莎贝拉终于在机械师的大口袋里掏到了那袋草莓奶昔冲剂——她把这袋饮料拽出来,撕下粘在包装上的吸管,将吸管戳进冲剂,递给狄利斯。
狄利斯接过冲剂,保持着憋屈的表情塞进嘴里。
——下一秒,他憋屈的表情一扫而空,重新变成那个气质轻佻,笑容有点小流氓的弟弟。
也就一袋草莓奶昔的功夫,真好哄。
伊莎贝拉心里好笑,她踮起脚尖,伸出胳膊,示意狄利斯把自己抱起来放在他的肩膀上——她想捏狄利斯的尖耳朵玩了。
得到草莓奶昔的机械师满血复活,选择性遗忘了刚才被怼到无可辩驳的尴尬场面。
“接下来去哪?”
“西区的第四条街,订做校服和文具。”
“……咕咕,你知道吗,关于人类所制定的‘东西南北’描述,我一直觉得……”
“好啦好啦,我就坐在你肩膀上,狄利斯,你走就是了,我随时指路给你看。前面第二个岔道往右拐。”
充当移动钱袋和移动挂架的家伙颠颠迈开步子,没入了诺丁杉市集拥挤的人潮。
现在是晚高峰,又正值开学季,诺丁杉市集比她和狄利斯上次来时还要繁华。
各种叫卖声、砍价声、骂骂咧咧声或小巷子里打架的“乒乒乓乓”混杂在一起,商人的包金的纽扣与矿工敞开的开衫撞在一起,夸张的花边宽檐帽与高高的圆顶礼帽互相摩擦,场面混乱而拥挤。
但机械师又瘦又高,一身旧旧的黑大衣,在人群里穿梭的动作敏捷而迅速。
而坐在他肩膀上的小女孩拥有着很不错的视野,也没遭到任何体味热气的摩擦。
她的红眼睛转了转,俯瞰着那些挤在一起、各色相间、仿若一顶顶大蘑菇的帽子们,突然嗤笑一声,手指搭上了机械师形状尖尖的耳朵。
她心情莫名不错。
——与此同时,伊莎贝拉右下方不到一米的地方,身着华服,拿着一把精致望远镜的杰克与行动迅速的狄利斯擦肩而过。
“王子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学校的宿舍备课……”
这是汉纳小声劝诫的声音。
“不用不用,那个什么教授不是三天后就会到任了吗?来看看这家店,汉纳……”
狄利斯莫名觉得耳朵一痛,研究物轻轻搭在那里的手指猛地捏紧了。
“嘶……我们不是说好不玩那个幼稚的游戏了吗,咕咕?”
他抬头抱怨道,却发现肩膀上的咕咕扭过头去,嘴唇发白,眼睛阴阴沉沉的,像极了自己刚捡到她时的模样——一个带着怨气与古怪的诅咒娃娃。
她瞪着某个方向,一动都不动。
狄利斯皱紧眉,他本能不喜欢咕咕露出这种表情。
尽管耳朵依旧被捏得有点疼,机械师耐着性子,又开口问了一遍:
“咕咕?”
伊莎贝拉找了好一会儿。但仍然只看见了一大片挤在一起的帽子。
花边宽檐的帽子,高顶系丝带的帽子,像鸭嘴般扁平的帽子。
那个耳熟到令她反胃的声音迅速消失在汹涌的人潮里,伊莎贝拉不得不考虑到那只是自己一时听岔了。
“咕咕,你怎么了?”
“……没什么,狄利斯。”
她回过头来,眼神晦涩不明。
“我们先去西区第三街吧……保险起见,我想买对美瞳。”
也许那只是一个与他有点相似的声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