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按照统一的风格……那边会有一个休息室吧。”
伊莎贝拉走向办公桌,稍微偏头检查了一下——果然,就在酒柜后,被办公桌遮挡住的视觉死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单间。
“休息室里应该有毯子……”
伊莎贝拉走进去,照习惯反锁了休息室的门(这样可以避免敌人从后方突然袭击,这是士兵的后遗症),稍微打量了一圈。
休息室面积很小,一张单人床,一大捧束在床边的丝绸床帐,以及一只高大的、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深色木柜。
“……就算没有毯子,柜子里也肯定有衣服。”
公爵走过去,拉开柜门。
——下一秒,她的瞳孔猛地放大。
柜内被木板分为简单的两层:上层悬挂着一件她分外眼熟的黑色燕尾服,下层则是一只透明的玻璃盒。
玻璃盒内,静静躺着属于卡斯蒂利亚公爵的长鞭。
【一个半小时后】
理查德恢复意识时,还以为自己正处于数年前的战场上——每一块骨头都在震颤、发痛,奇奇怪怪的地方淌着奇奇怪怪的血,嘴巴里有着血液的腥味,视线范围内一片烧灼的火红,还时不时出现黑色的斑块。
火红。黑色。
红。黑。
“公爵……”
记忆里,一道泛着铁锈味的黑影掀开了尸体——一场爆炸后的余威,扎满了弹片的尸体被卷起的烟尘高高弹起,继而压在理查德身上,让他险于死于窒息——
【还活着?还活着就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理查德队长?”
他眨眨眼,把那个回忆中的影子去掉,看清了现实中的画面。
红色是即将下落的夕阳,黑色……仅仅是刚从昏迷状态苏醒后,视网膜出现的重影。
眼前的并不是持鞭浴血的士兵,而是衣着整洁的神殿联盟副主席。
……咦?不对?这位总穿着白色长袍的主席,怎么穿着一件黑色燕尾服?刚才的黑色不是我视网膜的重影?
疑惑在理查德心中一闪而过,但身体的疼痛很快让他忘记了这份疑点。
左右,怀特是他共同策划阴谋的盟友,他没必要去纠结人家着装品味的变幻。
而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怀特依旧站在那儿,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臂。
“……您好,主席先生。”
理查德咳嗽了一下,但敏感的神经让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奉承对方的称呼——他知道,眼前这个沉迷于神秘研究的疯子,非常希望别人称呼他时省去“副主席”中的那个“副”字。
果不其然,怀特的笑意更深。
“谢谢您……”理查德握住他递来的手臂,帮助自己站了起来:“我怎么倒在这儿……嘶。”
一说话喉咙就发痒,痒意又泛进鼻孔——仿佛有什么小虫子钻进喉咙又钻到鼻腔似的——噫。
因为自己的猜想,理查德一阵恶寒。
“很抱歉,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倒在这儿。”
怀特依旧笑眯眯地说,“您想不起来了吗?”
“什么?我想不起来什……是伊莎贝拉!”
混乱的脑子猛地闪出一丝清明,理查德激动得拔高了声音:“我看见她了,我看见伊莎贝拉,年幼的……就像你承诺给我的那个形态……是伊莎贝拉!是的,没错!”
黑衣服的怀特,歪头看了看他。
“我承诺给您的形态?我承诺给您什么形态?”
理查德皱眉:“行了,事不宜迟,别说这些官腔了!怀特,你既然把她变成了那副幼童的样子,我们就必须抓准时机……难道你还想被她的汤碗再泼一次?”
怀特摇摇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
“我立刻就动用手段把她现在的位置查出来。”
在头痛,骨头痛,浑身上下都在痛的情况下,理查德决定速战速决,减少和这个疯子虚以为蛇的时间:“我知道你要什么报酬,大量的新鲜儿童做实验材料对吧?我早就准备好了,200个年轻男孩,300个年轻女孩……哼,来源你可以放心,是梅瑞娜公主名下的,没有人会过问这匹小孩的失踪。这次拍卖会,我已经把一部分货带了过来……所以,放心,你现在只需要帮我找到那位公爵,还有,准备一点镇静剂。”
毕竟他没把握真正控制住那位。
然而,出乎理查德意料的,怀特在听见“实验材料”时,并没有露出狂喜的表情。
他只是古怪地笑了笑。那个笑容有点像腐烂的虫子。
“……主席?”
“我想您搞错了,理查德队长。”
怀特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时,挥臂斩下——
“嘭!”
王都近卫队队长,曾跟随那位公爵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理查德,再次倒下。
——虽然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已经被弟弟削减到了极为虚弱的程度,但要想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使用一个手刀把老练的壮年男子敲晕,久居办公室的怀特,明显没有这样的力量与技巧。
然而,现实是,怀特成功了。
理查德避无可避,几乎是眨眼间就陷入了二度昏迷——怀特只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