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直树的声音十分的轻缓, 像是以往与女孩子聊天时带着的暖意。
谁稀罕你这种变态并且可怖的爱。
将一切都强加在他人的身上, 以爱为名做出的卑劣的行径。
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爱着他啊。
因为是‘爱’这样美好的词语, 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是允许的。
做出违法的事情是因为爱着他, 将所有的犯罪原因不归咎在犯罪者的身上,而是被害者的身上。
“——谁稀罕呢。”
竹内直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越发越大力。
这是当然的。
沉浸在爱着竹内直树的佐藤一, 猝不及防被当事人用最尖锐的语言戳破了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佐藤一歇斯底里的大吼, “你认为你的一句话就能够摆脱我了吗?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放过你!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根本无法容许你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只要我活着的一天, 我都会无时无刻的缠住你!”
佐藤一神情激动的一拳又一拳的砸到了墙上,“可恶啊!”
佐藤一眼睁睁看着竹内直树伸出了右手, 他纤细的手腕在佐藤一宽大的手掌内不过轻轻一握就可以纳入手中的大小。
他幻想竹内直树会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 随后用轻缓又温柔的声线去安慰他,并且说这一切都是开玩笑的。
事实往往与幻想相反。就在一瞬间,佐藤一握着无针头注射器的右手遭遇到可怕的重击, 被迫松开了无针头注射器。无针头注射器啪嗒的掉落地上, 随后圆滑的滚进了沙发底下,沙发与地面窄小的空间让人难以伸手进去。
那如同遭遇石头痛击般的触感仍旧存在佐藤一的手腕上, 他的视线下意识的顺着那只不属于他的手看去。
那只纤细的手是属于竹内直树的,修长并且指甲修剪圆润的手此刻五指并拢,做出了手刀的形状。
“你在想什么呢,佐藤一。”竹内直树露出了软和的笑容, 孔雀蓝的眸中带着深深的嘲意, “你常年在家, 极少运动,你的力气甚至不如常人大。你哪里来的勇气想要劫持我。”
就在佐藤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竹内直树的手从手刀变成了拳头,狠狠的挥向了佐藤一的腹中。那一拳没有稍加留情,竹内直树用尽全力挥了上去。
从喉咙中即将吐出的话语在瞬间化身成了一阵干呕,佐藤一扶墙极力让自己变得不那么难堪的跪下。
常年因为身体不适早退、在父母关爱下生活的佐藤一,除了对竹内直树做出极端的事情以外,佐藤一在校园生活一直扮演一个存在感极低的路人甲,存在感低的他从未遇过校园暴力。更别说有那么一天会被人以拳头相对。
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佐藤一麻木的跪在地面上干呕,透明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慢慢的滑落。他在恍惚之间,听到了竹内直树使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只听见‘嘎叽’一声。
竹内直树拿着一台佐藤一不曾见过的手机,与一捆粗如婴儿手腕大的麻绳出来了。
任凭佐藤一竭尽全力的挣扎,竹内直树都视若无物,他将佐藤一压在了身下,将佐藤一的四肢都用麻绳严严实实的捆绑起来才松开他。
佐藤一再三试过挣扎,麻绳如同一条坚韧的钢索不为所动。佐藤一青白的手腕甚至被勒出了一条条红痕。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这一切放弃。
竹内直树坐在了沙发,他拨通了通讯录里面存留的第三个电话。在拨打电话的期间,竹内直树目光一直停留在佐藤一的身上。
“嘟——嘟——”
在电子音响了片刻之后,那头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名相当年轻的男性。
“少爷?”
“……”
竹内直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全盘托出。
渡边用温和的声音应下:“我明白了,少爷。我马上过去。”
“……成安和拓哉在吗?”
渡边顿时了然,他实诚的说:“成安少爷仍然在学校,拓哉少爷现在在我的身旁。”
“……我知道了。”
对于被捆绑在地的佐藤一而言,这段时间仿佛都在度日如年,他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恐惧。
从挂掉电话到门铃响起的这一段时间,其实才过去了三十分钟不到。
渡边——竹内家的管家带领着四位身穿黑衣的健壮男性鱼贯而入,其中有一名男性将佐藤一从地面上扶了起来,双手牢牢桎梏住佐藤一。
另外三名保安一寸寸的在公寓里面寻找,将刚藏进去没多久的针孔摄像机一一找了出来。单单在客厅里面都有四个针孔摄像机。
在窗外挂着的黑色摄像头也一一收拾出来。
随着摄像头逐渐被找了出来,佐藤一面露颓然,他木然的靠在墙边站着。
“直树。”
有一道男声应门而来,他大步踏进了公寓,目不斜视的径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竹内直树。
“拓哉……”竹内直树迟疑片刻,满不情愿的加上,“哥哥。”
竹内拓哉,竹内直树的二哥,比他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