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大事,只怕不久就会传开了,说是中郎府的穆家二公子婉拒了公主府的联姻。若是你想对她说这个,那只管去,看看她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
卫渊不敢再听,赶紧进了书院去。
长廊青砖,他身后不远处始终跟着两个侍卫,回头瞧见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路走了甲学去,卫渊进门便看见了顾今朝,一早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思,正在案前破残局,棋子在案上来回行走,他站了她面前都未察觉到。
本来就已经通过唇形知道谢聿同穆庭宇说了什么,卫渊伸手按住了一个棋子。
顾今朝蓦然抬眸,不明所以。
他回头看看,见谢聿并未跟过来,连忙倾身,在今朝的耳边低语两句。
顾今朝顿时皱眉,不过很快将他指尖拂开,继续下棋了。
卫渊没有得到她半分回应,心有不甘,可片刻之后谢聿进了学堂来,山长特意叫人点了名字,让他挨个送上帽子,这个同乙学的帽子还不一样,学子们都一脸喜色,为得到太傅的青睐感到满足。
今朝也得了一个,不过谢聿走过她身边时候,脸色不太好,为了避嫌两人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后来山长请了他又去乙学,真个是来去匆匆,走过她身边时候只留一个背影。
顾今朝不由贪恋地多看了两眼,心中唏嘘不已。
课下,她继续下棋,身边忽然落座一人,抬眼看见那妖娆少年伏身在她案前,真是无语:“卫大公子,你这样我还怎么下棋呢?”
卫渊单手托腮,一副烦闷模样:“说起来,我很好奇,你同中郎府那个什么关系,同世子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来猜猜,谢聿会不会同你讲?”
顾今朝手下棋子一动,立即掉了局里去。
她低头一看:馈礼求胜,红方胜,海底寻针,红方胜,前诱后攻,还是红方胜。
不由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重新摆了棋局:“这算什么事呢?他向来坦荡荡不会隐瞒……”
一句话没说完,想了下谢聿那样的性子,不由头疼。
他从来不会避讳,很是直白,只怕这话传到了,同样会给她出个难题才是。
正是胡思乱想,外面有人寻了来,让她外面说话。
心知肚明是谁,顾今朝顿时起身,棋子不小心刮到两个,她抄手捞了掌中,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已是日上三竿,谢聿一身朝服就站在屋檐下面,他仰脸看着天边的白云,淡淡神色慵懒而又感伤。外面还有侍卫在,今朝上前见礼,毕恭毕敬地。
谢聿顿时回眸,与她站了一起:“今日一早我就知道了,中郎府那傻小子事到临头又拒了公主府的婚事,这会儿要去西北军那历练去呢!”
顾今朝眼帘微动,就事论事:“穆二他向来冲动,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天边飘过来一大朵白云,像是片片的白衣,谢聿不看她了,神色淡淡的:“西北军在极地,他这是受了罚,想挂着武状元的名头从头再来。”
今朝点头:“也许吧。”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的眉眼。
好半晌了,谢聿也没再回头:“他约了你,让我带个话给你,说是在天桥那放灯处等你,不见不散,只这一个机会了,怕是人明个就走了。”
顾今朝沉默片刻,轻笑出声:“为他惋惜,想做坏人,狠不下心来,想做自己,走不干脆。”
谢聿神色更冷:“你倒是了解他。”
今朝笑:“然后呢,你让我去吗?”
谢聿终于再回眸了:“你敢!”
她耸肩,不以为意:“是了,我不敢,所以你还怕的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的,他若有成人之美,那便不是谢聿了。
目光灼灼,他定定道:“今天晚上放灯之时,我便在东市河口等你,你若去见他,可不来。”
这才是谢聿,顾今朝赫然失笑。
“你才是傻小子好的吧!”
她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这边动静,大步上前,狠狠撞了谢聿的肩头,与他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