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都福寿安康,以后有了新帕子,再送与我就是。”
那帕子已有十几年了,的确是黄旧得不行了,景岚伸手拿过,也心生唏嘘:“也好,从此你便同今朝一样,唤我阿娘吧,既然嫁了你爹了,如同亲生一样,来吧,进来坐会儿,我让人给你倒茶。”
说着景岚已是转身先走,示意他跟上来。
谢聿未动,看着她背影目光灼灼:“阿娘。”
万万没想到,他突然叫了一声阿娘,景岚听得真切,又觉恍惚得很,她顿时站住了,回眸:“你刚才叫我什么?”
谢聿上前一步:“既是迟早的事,先叫了也无妨。”
景岚抿唇,眼帘微动:“嗯,无妨。”
她再未回头,先行挑了门帘走进前堂,见翠环在屋里掸着灰,让去倒茶了。
谢聿走进,随之坐了下侧。
顾今朝一夜好梦,本来想睡个懒觉的,但是来宝早起去前院回来,说是谢聿来了,她登时清醒了,赶紧坐了起来。
来宝一口气拿了好几套衣裳来:“看看,喜欢什么颜色的,今日想穿哪个?”
今朝笑,来回看了眼:“算了,别太张扬,平时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来宝将白衫放了床边,别的先送了回去:“那好,就穿白衣吧。”
顾今朝赶紧起来,穿上衣衫,下地洗漱。
来宝撞了她的肩头,直跟着她身后:“昨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干什么了?摔了一跤,别提了!”
今朝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洗了脸,忙是坐了镜前。
来宝给她梳头,她动作也快,没多一会就给收拾立正了,顾今朝忙是起身,这就往前院来了。
她脚踝还疼,走不快,还担心着这么一会儿了,谢聿会不会已经走掉了,直接奔了前堂来,一开门心就放了下来。
谢聿坐在一旁,正拿着茶碗喝茶。
顾今朝偷笑,慢慢走了进去。
她一身白衣,走过谢聿身边,余光当中还瞥着他,可惜他手中虽然还端着茶,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阿娘的。
她一瘸一拐走上前去,看着阿娘:“阿娘,我脚扭了,疼了一夜了,早上还没好呢,可疼了!”
景岚手中也拿着茶碗,见她进门,将茶碗放了桌上:“怎么还摔了,有药的,你等一等,我让翠环给你拿去。”
说着支着翠环,让她去自己房中寻找消肿的药瓶。
顾今朝伸手扶着桌子,也坐了旁边,她将腿翘了起来,当着那两个人的面,叹着气:“谁知道呢,昨晚上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呀,疼了我一宿,诶呀……”
她伸手轻抚脚踝,目光落了谢聿身上。
他见她目光,也看向她:“昨晚上怎不敷药?”
他还说!
回来时候都半夜了,哪里敢惊动阿娘,顾今朝瞪了他一眼,两人正以目光说着话,景岚抿了口茶,见旁边也没有别人,悠悠笑道:“看你们这样,为娘就放心了,你们不是亲兄妹,但如同亲兄妹,今朝小些,谢聿以后作为兄长,定要多多照顾着些。”
顾今朝讪讪地笑了笑,尴尬不已:“知道了。”
景岚这番话说出来,听在谢聿耳中,又别有深意,他看了看顾今朝,又看了看景岚,只觉他同今朝两个,真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过了好半晌,才嗯了声。
他目光沉沉,又看向景岚。
儿时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多年来的孤苦一时间还无法忘怀,就那么看着她,心中空地似乎被填满了许多。
若是人前,还遮掩两分,此时母子相见,难免忘乎所以。
顾今朝本就注意着他,此时见他目光所及之处,阿娘神色也有些许慌乱,不由来回看了她们两个,心中疑惑顿起。
正是起了疑心,翠环拿了药回来,顾今朝轻咳一声,谢聿才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