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对了,你就喝那点罢。”宁拂衣说着开了另一坛,就着雨中草香,自顾自喝。
旁边的褚清秋发觉自不排斥这东西,也口斟酌。
雨越发稀疏了,篝火却噼噼啪啪越烧越旺,褚清秋越发觉得昏了头,将那坛子一放,起身走入雨中。
雨滴浇在身上不冷,反凉爽宜人,褚清秋眼前摇晃不定,她这才记起伞不曾带出,准备回身去拿。
结果刚转过去,眼前便撞上追出来的宁拂衣,女子抬头,将白皙颀长的手挡在了她头顶,隔绝了眼前的一块雨幕。
许酒虫作祟,她眼里戾气不再,柔雾蒙蒙得浸人,泪痣生出妖冶之气。
褚清秋忽觉得本就摇晃的青山竟开始天旋地转,她忙挥开她手,女子才拍了拍脑袋:“伞。”
待她回山洞去拿,褚清秋便掐了自一把,转身离开。
说离开,倒不如落荒逃。
过一个时辰便又轮到漫长的黑夜,今没有晚霞,天只余昏暗,褚清秋半醉半醒在竹屋中了许久,却不曾见那身影归来。
她心总吊着,干脆出门,随着记忆一路寻回,直到重新回到山洞,这才见女子身影。
篝火还在燃烧,宁拂衣半靠在篝火旁,脸色已枯如落叶,周身黑气萦绕,显然又在冲撞肺腑,企图再次侵吞她心智。
褚清秋快步上前,封住她几个穴道,可很快又被冲开,顿时秀眉紧锁。
“混沌之初误打误撞,令你恢复最初的心智,可你体内魔气却不愿,执意继续倾吞将你倾吞,这才会造成魔气紊乱,殃及肺腑。”褚清秋快速道,她声音试图召出仙,可所剩无几的微薄量根本无济事。
宁拂衣浑身颤抖,将她话语听了七七八八,颓然笑道:“无非再忍一夜,待出了这混沌,想必便无碍了。”
她眉心冒出一缕魔气,痛苦地发出声低叱。
“你快走吧,现在不想杀你,若误打误撞将你杀了,岂不太冤。”宁拂衣推了她一把,独自缩角落。
褚清秋身子被她推得闪了闪,随后定在原地,眸中流过潋滟火光。
“若多来几次,你命也会不保。”褚清秋开口。
“死了便死了,这破子活够了,下去若能再见到宁长风,也不枉来过世上一遭。”宁拂衣大笑。
褚清秋紧紧闭了会儿眼睛,最后淡淡睁开,忽然抬手化出个虚虚光影,细去,一朵傲然盛发的栀子花。
宁拂衣的眼神由不解到惊愕,最后喘息道:“你,你……”
她话音未落,纤细银丝打女人眉心出,在半空试探盘旋,最后猛然扎入她脑海,宁拂衣顿觉惊雷入体,紧紧绷直腰身。
诡异的感觉令她软了肢,再抬眼,女人不知时俯身下,一颗白色光点浮在半空,将她容照得皎洁如月,眼底涌上同皎洁格格不入的红晕。
眼皮被蒙上冰凉的手掌,褚清秋低声说:“不可动情。”
……
花开凌寒,立足高山峭壁,一忽触之可及,顿觉恍然入梦,虚幻的很。
本就漫长的夜变得愈发漫长,漫长到每每醒来都觉还在梦中,但无论多慢,时光却还流动的,终朝阳升起,轮转一周后,再次落下。
不可动情。
褚清秋做得很好,她或许本来就没有情,即便灵魂交融,即便二人接触再近,那双桃花眼里都不见□□的,就连双修最后累到瘫软之时,也连半滴泪都不会流。
可宁拂衣没有做到。
当那样高洁清雅的女人靠近她,又软身跌在她身上喘息之时,她便知晓自没了回头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还常唾骂自,原来不管她曾多恨,可原来只要褚清秋对她一丁点好,往常种种便自行散去,只剩倾慕。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心内的动摇,恨意被另一种炙热情感搅和得七零八落,她开始常常盯着褚清秋泛红的睡颜发呆,偶尔鬼使神差凑近,却不敢亲上去。
她苦笑,饶她自觉已然恶行重重,却还不愿跨越雷池。
亦不愿采撷神花。
索这般也罢,她觉得出不出去都不再重要,不见得比如今好上几分,若往后余生都困这混沌,也不令人绝望。
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雷刑已然许久许久没有再来,久到宁拂衣都忘记了还有天雷的威胁,但她能够出褚清秋的益担忧,渐露愁容。
终在一个霞光万道的清晨,天空再次孕育雷电,乌云肉眼可见地搅碎朝霞,黑压压扑将下来。
已经秉烛达旦一夜的褚清秋熄灭烛火,蹑脚走到宁拂衣身侧,摘下腕子上的一念珠,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