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四个字, 秋果老方才一直浑浊的眼神凌厉了些,推开棺盖,颤颤巍巍起身, 这才见李菡萏身乌泱泱的人群。
“秋果老。”唐温书双掌交叠,低头问候。
“原是唐小郎,见,都已是这般纪了。”秋果老叹道, 复又握上李菡萏的手, “问那无极鬼火, 是天下遭了么劫难?”
李菡萏头, 将那双枯槁的手捏紧:“师祖,今六界岌岌危,还请师祖明示!”
秋果老微微张开嘴巴,她迈出棺, 又从棺材里取出根拐杖,放在身支撑, 苦思片刻,才像从脑海里翻出记忆。
“万物相生相克, 无极鬼火随混沌而生, 自会没有法子灭。”她挥挥手命众人围在她身旁。
“世人知晓盘古开天, 却知娲皇创世,当盘古开天辟地,躯体消亡,是女娲开世造物, 生神化人, 以无上清气炼造玉净开云瓶,这才灭掉鬼火, 消除邪祟。”秋果老颤颤巍巍道。
“玉净开云瓶?”飞光禅师双掌合十,四顾道,“我师父圆寂曾提过这瓶子,说其过是传说,若世上真有此神物,定会落于凡尘,早便被人打破头地争抢去了!”
“此话有理。”鬼见宗宗主指了指秋果老,“所言皆是传说,又无人见过这瓶子,怎么能当真。”
秋果老慢悠悠了他一眼,鬼见宗宗主顿时像被么东西扼住咽喉,连连退,脸色充血,连忙跪地挥手,表示知错。
秋果老冷笑一声,他脖颈间的束缚感这才消失,咳得整间墓室都是声响,狼狈至极。
李菡萏一脸惋惜地着鬼见宗宗主,摇摇头:“宗主见识还是少了,莫要我师祖今迈无力,她轻时是仙界一合欢剑修 ,驭风为剑,最擅杀人于无形。”
鬼见宗宗主还在地上咳嗽,最双手做鞠躬状,哑声道:“在,在下失礼……”
秋果老咧开没牙的嘴笑笑,随继续道:“玉净开云瓶起初是娲皇法器,来娲皇圆寂,便落入诸神手中,被神族当做圣器保护。然而神族覆灭,棠皇和鸿羲深知玉净瓶一旦落入江湖,定会成为众人争夺之物,便将其隐作凡物托付给了人界。”
“至于瓶子今所在何处,老身便得而知了。”秋果老说。
宁拂衣能够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手动了动,但她抬眼向褚清秋时,方眼中便是常淡漠了。
许是自己想,宁拂衣便将眼神收了回来。
“人界?”唐温书扼腕道,“人界五湖四海,泱泱广博,倒哪里去寻这瓶子?秋果老,还能再想起么?”
“是啊,师祖,您要么再想想?”李菡萏摇了摇秋果老手中拐杖。
“老身若能想起,定会隐瞒,但此事毕竟已有万之久,老身过道听途说,怎么能知道那瓶子具体藏在何处呢?”秋果老缓缓摇头。
“难道除了这知所踪的瓶子,世上就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抵抗得住无极鬼火了吗?”唐温书长叹。
墓中安静许久,最秋果老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只是这回带了几分无奈。
“倒还有个方法,无极鬼火能够燃烧靠的是邪崇之力,寻常的水奈其得,但神族的精血天生至清,其或能有抵抗之效。”
她话说一半,宁拂衣便睁大了双眼,下意识捏紧了褚清秋柔软的五指,将其攥得失了血色。
褚清秋却没有半分动静。
“神族精血,是说蓬莱都是半神么,随便抓来几个灭火便是!”鬼见宗宗主终于停了咳嗽,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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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神族早已覆灭,那些知辗转了几代的半神早已脱离了神身,都是些噱头罢了。”秋果老摇头。
“唯有存活至今的,真身负清气的,方才是神。”她又道。
往他们再说了些么,宁拂衣没有听见,她的思绪好像被粘连在了那句话上,声音大,却震耳欲聋。
待褚清秋拉她走出墓穴,她才意识到秋果老已然回了棺材,众人心事复杂地寒暄道别,各自散去,回门尝试寻常玉净开云瓶的下落。
岛上天光刺眼,灼目得令人想要流泪,宁拂衣一直紧攥着那只柔荑,将其攥得红白相间。
“衣衣。”褚清秋轻轻道,温柔地将她五指拿开,“疼。”
宁拂衣这才恍然松手,反而握住她手腕,侧目望她,眼里神色纷杂而偏执。
褚清秋没有她视。
“留存至今的,身负清气的神。”宁拂衣张口,低声道,她又将那腕子握紧了些,拉她到自己身,“早知道,是是?”
“我知。”褚清秋摇头,她心里亦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