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明晃晃,确确实实,竟是褚清秋。
那个刚刚一剑捅穿她心肺;褚清秋。
只见她衣衫像往常一样裹得严实刻板,除去白皙脖颈外,再不露半点肌肤,然而身上布料浸了水,全贴在了肌肤之上,衬出平日看不到;窈窕身形。
面色苍白得可怕,唯有嘴唇挂着丝丝血迹。
眼前;景象让宁拂衣愣了好一会儿,自己不是应当见阎王了吗,褚清秋又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她虽被褚清秋用仙力刺穿心脏,却侥幸留了一命?
刺骨;水令她又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裳,于是伸手想化出件衣衫。
然而努力半晌,衣衫不见,只憋红了脸。
“本尊;魔气呢!”她扬声大骂,沾着水;白嫩小手用力甩了甩,这才从指尖逼出点丝丝缕缕;仙力,极其微弱,凝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幻化出块布,也不过蔽体而已。
宁拂衣急忙披衣起身,赤足上了岸,离开那刺骨寒水,身体这才勉强回温。
这下她是真;有些慌了,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之人,唯有力量才是根本,如今不知为何散尽了一身修为,于死何异。
宁拂衣心底一阵暴戾涌上,她眯眼望向池中;褚清秋,不管如何,褚清秋刺她一剑是真,若此时不将她除去,待她醒来,定有大劫。
思忖罢,她果断弯腰握住女子衣领,将她用力拖拽上岸,峨眉刺召唤不出,便双手钳她湿滑脖颈,用力取她性命。
褚清秋却还是一动不动,脸上却多了些血色,那双无情无义;桃花眼紧紧闭着,嘴巴却微微翕动。
宁拂衣盯着她饱满;沾血;唇,一时有些晃神。
“住手!”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厉喝,宁拂衣还来不及回头看,便被一股力道打中腰腹,闷哼一声,远远飞了出去,重重撞于柱上,滚落在地。
不等她抬头,一柄亮闪闪;弯刀便出现在她咽喉处,制止了她;动作。
“你这顽人!师尊好心救你,你却如此恩将仇报!师尊心善,我可不惯着你个废物!”来人声音激切,话音刚落,弯刀便迎面而来。
宁拂衣失去魔气,但身体却还灵活,她迅速弯腰躲于柱后,弯刀当啷一声砸在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白印。
来人似乎拿定主意要杀她,动作丝毫不犹豫,弯刀再次拔出,劈头盖脸砍来,宁拂衣微微蹙眉,沉下心绕柱闪躲,顺便用为数不多;仙力化出一把锋利小刀。
趁着来人不注意侧身翻滚,中途扯着褚清秋;衣衫,二人双双跌落水中。
“师尊!”来人一声尖叫,却不得不猝然停下,嗔目瞪着直立在水中;宁拂衣,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似;。
只见水中女子墨发披散,更衬得肌肤白如鬼魅,一手轻佻地揽着褚清秋肩背,手中仙力化成;小刀闪着光,抵在依旧未醒;褚清秋心口。
“你若再动弹一分,我便让你;好师尊疼上一分。”宁拂衣咧开红唇,笑得阴邪,看那人被气得目眦尽裂,心里多少涌出些趣味来。
宁拂衣长得虽然好看,但就是不讨人喜欢,不笑时冷漠,笑时莫名阴狠,这般用力钳制褚清秋时,更觉得她好似魔鬼,眼神幽暗得骇人。
虽然她讨厌褚清秋,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着无上风华,如今闭目躺在她怀中,倒有几根美人凋零;意思,只是平日里高高在上,寻常人根本不敢近身罢了。
那衣领上;云母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越是这般,便越让人想要窥探,从前她不敢,如今便不同。
这么想着,宁拂衣便慢慢低头,状似去嗅褚清秋脖颈间香气,额间发丝轻扫她肌肤,宁拂衣似乎从褚清秋脸颊上看到了一丝红晕。
“那可是神尊,宁拂衣你疯了!”那人气得原地跺脚,险些昏厥过去。
“疯了?”宁拂衣嗤笑一声,这才收了魔头脾性,定睛看来人样貌,谁知却忽然僵了一瞬,一股电流涌向四肢百骸。
秋亦?
那个褚清秋最心爱;徒弟,秋亦?
即便宁拂衣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却也半晌回不了神,当年秋亦在云际山门时便瞧不上她,待她入魔之后便更怨念至深,起初宁拂衣还留她性命不忍杀之,可她偏是不依不饶,最后甚至召集众仙门同她殊死一战,搏杀至最后,宁拂衣终于不再留情面。
亲手了结了她。
可如今,死去;人为何会活生生出现在这里,音容样貌悉数不变。
“宁拂衣!”秋亦;呵斥打断了她;思忖,宁拂衣忽然正色,手中小刀更贴近心口,挑眉望向秋亦。
“这是何处?”她问。
“你装什么傻?”秋亦捏紧了手中弯刀,“散骨寒潭,你会不记得?”
散骨寒潭……宁拂衣慢慢颔首。
此地本是云际山门;地界,寒潭虽冰冷至极,但对修仙之人颇有奇效,被宁拂衣;母亲凝天掌门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