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乔坐在皇帝身侧的椅子上,他没动桌上的任何东西:“陛下想必也知道,草民出身低微,惯没有主见,在府中也一贯是由将军做主的,此事草民确实无法代替将军做了决定。”
皇帝直视他的眼睛,这次一改刚刚的轻慢,而是道:“简爱卿,难道你没有发觉自己与旁人的不同吗?”
难道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
简云乔矜持笑道:“还请陛下指点。”
皇帝不愧是皇帝,镇定的模样仿佛不是个逼婚的,而是个多年好友,他一挥手,让太监给简云乔倒茶,这才道:“爱卿对我的态度,可不见惶恐啊。”
是了,问题出在这里,简云乔就算表面唯唯诺诺,但是那都是浮于表面的惶恐,掩盖不住骨子里的自若。
试问,若是真的是一个乡下人,见到了九五之尊的皇帝,怎能如此安然?
“陛下多虑了,这其实只因为草民久仰陛下风采,被陛下的英姿所折服,一时忘了惶恐而已。”
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让久居深宫,见惯了各色各样的皇帝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皇帝没说信与不信,只道:“既是如此,待朕的妹妹进门之后,就算是看在你对皇室的这份敬仰,也会对你关照一二,不会降了你的位份的,此事朕给你做主。”
简云乔道:“陛下好意草民心领了,只是此事草民无法做主。”
见到简云乔油盐不进,皇帝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已经放下身段同一个身份卑贱之人交谈,居然还不领情?当真是不识抬举!
“放肆!”皇帝手中的玉瓷瓶被重重一摔,似乎碎裂出痕迹来。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简云乔慢吞吞站起身,正要跪下请罪,外面传来房正亭的声音,在浓浓夜色之中坚定而又不迫:“臣房正亭,参见皇上。”
“爱卿快免礼。”
皇帝的手一紧,怎么来的这么快?
房正亭大步走进来,他的目光落在简云乔的身上,又很快离开:“陛下好兴致,内子莽撞扰了陛下雅兴,臣代他赔罪。”
他虽然问的规矩,但是语气里暗含的不悦以及那森森的寒意依旧是让皇帝心底暗自一惊,房正亭的身形高大威猛,常年征战而养成的杀戮气息不是一直锦衣玉食的皇帝可比拟的。
又一次,皇帝见识到了这位镇国将军的可怕之处,此人若是忠心,为自己所用,倒也罢了,但若是有谋逆之心……
皇帝不敢断言他能守得住这半壁江山。
“爱卿哪里的话。”皇帝坐在椅子上看似沉稳,实则内心慌得一匹,他道:“外面宴会还在进行着,快些去吧,朕解了酒,也该回去了。”
房正亭侧身告退,拉着一旁的简云乔直接走了,却没回宴会。
他直接带简云乔回去了,行迹之嚣张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房正亭唤来太监:“告诉陛下,内子忽然身体不适,本将军先带他回府求医。”
太监连忙称是,不敢看简云乔到底生没生病,毕竟身体安康与否,都是这些贵人说了算的。
简云乔出来之后,他坐在马车上歇息,车厢内有一室的寂静。
“为何拒绝?”房正亭此刻褪去了宫装,他似乎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忽然出声询问。
简云乔知他问的是什么,老实回答:“因为吃醋。”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房正亭睁开了小憩的眼眸,那双眼眸深沉黝黑的吓人:“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简云乔反问他:“将军若是不信,又何必要问我呢?”
房正亭向前附身,带着巨大的威压,男人高大的身躯和简云乔的小身板形成强烈对比,他自己就像是个一捏就能捏死的小蚂蚁,而房正亭是棵亭亭净植的松柏大树。
他常年习武,手中有些厚茧子,抬起简云乔的下巴直视自己:“你今天的胆子似乎格外的大,嗯?”
喷出来的呼吸带着些酒味,若不是一双眼睛依旧清明且有着骇人的霸道,简云乔差点以为他已经喝醉了。
“因为吃醋,皇帝想让将军娶其他的人。”简云乔又多加几句解释,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马车似乎被什么搁到了,整个车身颤抖了一下,两个的身影均是一顿,原本就脸对这脸,此刻房正亭凑近了些,不容拒绝的吻上简云乔那双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啃,咬,不讲任何技巧,一贯霸道的攻城夺掠,像是要把人吃掉的狠厉。
简云乔觉得自己简直要晕过去了,他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吸走了,就在要窒息的时候,他被放开了。
忽然获得的空气让简云乔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咳嗽了两下,大口喘气:“你,你……”
房正亭忽然闷笑出声,他的大拇指抚上红润的小脸,抹掉那一滴泪痕,男人野性的气息萦绕在简云乔的四周,他甚至觉得自己每呼吸一口的口气都是属于房正亭的味道。
“你喜欢本将军。”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房正亭张狂,并且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张狂,即使刚刚主动强吻了旁人,也能如此笃定的说出如此霸道的话来,骄傲自信到令人发指,就如同多年前那个人义无反顾的背井离乡参军一般,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