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 这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林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陈家人和外面议论纷纷的众人,淡淡的说。
刘何本来正看着下面的热闹,闻言忙坐正,拿起惊堂木一拍,大声说:“肃静!”
公堂内外顿时一静, 都抬头看向刘何。
刘何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对下面的刘大问道:“刘大, 你可知罪?”
刘大早已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自然不能回答刘何的话。
刘何只得又对刘王氏问道:“你们夫妇是如何冒认朝中重臣亲眷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省得本官大刑伺候。”
堂上的众衙役立刻附和的敲起五色棍。
“威…武…”
陈王氏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又听到要大刑伺候, 更是完全慌了, 立刻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经过倒了个干净:“当初,当初, 知府大人派人挨家挨户的查问二十一年前的十一月, 有哪家曾丢过孩子或者弃过孩子的,当时,我们都很慌, 不敢说,怕是什么不好的事, 后来,才听说是为一位大人找老父母的……民妇当初正好有一个孩子,丢了,然后,民妇就误认为大人是民妇当初那个孩子。”
“误认,本官看未必吧,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要是误认,如何知道大人手上的胎记的?”刘大人厉声说道。
“那是,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认识本官的亲生父母吧!”林正冷笑道。
陈王氏也直接瘫了,她知道这下完了,要是认错还可能没事,可要因为贪念冒名顶替,哪怕她不识字,也知道这肯定是大罪。
刘何见状,知道也不用审下去了,直接抽起一根令签,说:“陈大和陈王氏冒名顶替朝中重臣父母,还反告朝中重臣,以民告官,两罪相加”
就在这时,陈王氏突然爬起来,疯狂的朝林正那爬去,一把抱住林正的腿,哀求道:“大人饶命,民妇只是一时贪念迷了心窍,民妇之所以知道大人手腕上有胎记,是因为当初民妇和李氏一起有身子,后来都没了孩子,有一次听她说起过,大人,求您看在当年民妇和李氏不错的份上,饶民妇和民妇男人一次。”
说完,砰砰的给林正磕起头。
林正看着陈王氏额头很快磕出血来,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要今日真让陈王氏磕死在这,哪怕他打赢了官司,名声也坏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哪怕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妇,也不能小看。
不过,林正笑了笑,从椅子站了起来,弯下腰,亲手扶起陈王氏,温柔的说:“是人就难免有贪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您知道错了,本官自然也不会追究此等小事。”
陈王氏一听,这才起来,忙对林正使劲道谢:“多谢大人,都是民妇糊涂,都是民妇一时糊涂。”
林正转头对刘何说:“刘大人,案件已经明了,本官的清白也可证实,不如这样吧,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这,”刘何犹豫了一下,说:“这以民告官,告的是大人,冒充朝中重臣亲眷,冒充的也是大人的,如果大人不追究,此案自然作罢!”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到此为止,”林正看了陈王氏一眼,接着对刘何说:“不过陈家夫妇年事已高,虽然他们非本官父母,可京城离兖州如此之远,只怕也来往不便,不如请刘大人派几个衙役送回,本官也好安心,大人放心,路上所用一切费用,都由本官所出。”
“大人真乃菩萨心肠,”刘何一听,立马恭维道,直接对下首几个衙役说:“李三,王全,你们等会带几个人送陈家众人回乡。”
“是,大人。”
公堂外面看了,又议论纷纷起来,只不过这次大多觉得林正大度,只有张举人抬起头,复杂的看了林正一眼。
林正既然打算私了,刘何自然不会多事,吩咐完衙役后,就麻溜的宣布退堂,然后让衙役去驱赶外面的人群,好让里面的人出去。
而外面的人看完热闹,其实不用衙役撵,很快就散的差不多了,等外面的人走干净后,刘何就忙下来,恭送几位上峰。
“王大人和万大人慢走,”林正和刘何一起送走旁听的大理寺丞和刑部尚书,林正谢绝了刘何的相送,直接朝外走去。
“林大人请留步。”
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林正转头一看,原来是张举人,不由停下。
“见过尚书大人。”张举人走到林正旁边,行礼道。
“原来是张举人,不必多礼。”林正淡淡的说:“不知张举人叫住本官有何事?”
“大人乃户部之主,深的陛下信赖,前途似锦,陈家不过一乡下普通普通农户,大人又何必计较。”
林正转过身来,看着张举人,笑着说:“张举人在说什么,本官怎么有些听不懂?本官不是没追究么。”
“可大人让衙役送他们回兖州,兖州知府找他们,就是为了讨好大人,而如今,他们却因为一时贪念冒名顶替,等他们回兖州,兖州知府岂能饶他们?”张举人说道。
“这与本官何干?”林正有些好笑的问道。
“大人既然能原谅陈家夫妇,为什么不能好人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