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踹在对方脑袋。
如此不识趣,早知道就该划个场地,出线算输。
寇壮重新调整呼吸,体力,内息,血气,通通催发到极致。
地面凹陷,巨人天降,再次袭来。
梁渠几乎是同一时间相向冲出,右手如电,横劈而出,砸在寇壮用来格挡的手肘,左手化拳为掌,劈向寇壮脖子,气势陡然爆裂起来。
澎湃内息激荡,寇壮收缩身体,双手护至身前,不顾裂骨般的剧痛,撞开梁渠左手,探出自己的右臂,去抓梁渠的肩膀,试图侧身撞击。
不料梁渠及时收手,手掌按住寇壮右臂,轻而易举的别在腋下,整个人以此为中心,左脚踏入地面,右脚如龙升天,踢得寇壮脖颈侧歪,几乎要与身体分离,双脚更是脱离地面。
寇壮腾飞在半空中,梁渠出拳如箭,连轰数击,最后一个侧踢再次将其踹飞。
力从地起,寇壮如飘飞的柳絮,破落的布娃娃,无力地顺应狂风,擦着地面弹起,再次砸中石柱。
血水混着汗水迸溅而出,石柱裂开指宽的裂痕,白灰簌簌落下。
围观者放声叫好,响起山呼海啸的尖叫和呐喊。
时隔数月,梁渠早已不是那个凭借蛮力挥舞拳头的吴下阿蒙,对方试图贴靠的伎俩根本不奏效。
寇壮天旋地转般倒在地,呼吸中吞入大口尘土,粘连在喉管粘膜之,他想咳嗽,可肺腑里一口气都没有。
梁渠最后一脚直直地踢在他的胸腔,打得他彻底闭气。
他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可是他撞击的,却是无边的大海,只是溅起了细碎的水花。
“大壮,可以了,我们认输。”
庞清河突然出声。
他已经看明白了,梁渠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大概率有真正的武骨在身。
一府一州之地,数十年难出一位的天骄种被他们碰了,只得捏鼻子认下。
“我还没输。”
寇壮喘着粗气,咬着牙关蹦出一句话来。
他出生的时候十二斤六两,母亲难产大出血,产婆用磨光的石刀破腹才得以存活。
九岁那年父亲山打猎,被落石砸中脑袋,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野狼啃得支离破碎。
十二岁长到五尺五,乡里所有小孩都把他当怪物,村民都说他是扫把星,出生就克死亲娘,长大克死亲爹。
十五岁周边大旱,里老说是他得罪了天,要为村民赎罪,套犁,每天像牲口一样挨家挨户耕地。
后来山匪来了,他们杀掉了村民,解放了寇壮,又想让他去杀人,是师父路过,把他救了出来,教他习武,说他不是怪物,他的天赋是苍赐予的礼物。
终于,终于能帮师父师兄们做一件事。
“怎么能输,怎么能输,怎么能输!”
寇壮吐出一口血沫,手臂撑在地,指关节泛白,捏着石柱缝隙,摇摇晃晃重新站立起来。
灰尘被气流搅动起来,呼吸间化作旋风一般起伏不停。
脖颈的血管像是红色细蛇一样浮凸出来,不断地搏动着,寇壮全身都殷红起来,几乎是在渗血!
一时间,叫好的观众都沉默下来,为骇人意志所震撼,更是难以理解。
再起来,真的要被打死了,不就是一场切磋吗?
梁渠都感到吃惊。
这是什么情况,仰卧起坐?
我是反派?
紧接着他察觉到身前黑影一闪,回过神来,寇壮消失不见。
庞清河站在场边,只手抱住弟子,一掌拍在寇壮后脑,将其拍晕。
“这一场,我们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