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先吃早饭,辰时六刻再到甲板来,还有事情要做,等做完,大家再随意活动。”
分发完补给,冉仲轼留下一道命令,随即让军士们安排早餐。
早餐内容大多是昨晚捞起来的新鲜鱼肉饼。
军士们子夜点燃火柱,就是利用鱼的趋光性来捕捞鱼群,其中还捞来十多条宝鱼,被炖成鱼汤分发给众人。
吃过早饭,三日凌空让气温攀升迅速,伸手摸甲板都散发着烫意。
冉仲轼在船楼下的阴影处摆长案,取来笔墨纸砚,让众多武师依次到他身前,给他们画符。
墨阵。
冉家的拿手好戏,用各种材料制作符水,通过在身刻画相应符文,能起到不同的强化效果。
眼前冉仲轼给众人画的墨阵共有三种选择。
一种是能增强气血的虎血纹,出手间威力提升一成左右。
第二种是坚土符,横练者防御增加一成半。
第三种是灵蛇符,能让受纹者增加一定程度的灵活性。
武师们选什么,冉仲轼便给他们画什么,毕竟最清楚自己情况的只有自己。
“画完大家就不要再洗澡了,墨阵不容易被水破坏,至少能保留三天时间,但还是要以防万一,剩下的时间大家自己熟悉熟悉。
墨阵也是你们的身份证明,用来辨别敌我,若是遇伪装的鬼母教,看他身有没有墨阵。卫大人那边同样有人精通此道,所以不必担心。”
命和干净哪个更重要大家心里有数,在场的武师没有任何意见。
其后的时间,大家各干各的,或冥想,或补觉。
梁渠倚在栏杆,几只飞鸟从天空中划过,很久之后才从他的视野里完全消失。
身下大潮涛涛不觉,满耳都是碰撞的水声。
“走,去钓鱼?”
徐岳龙不知何时出现在梁渠身边,一手抓着鱼竿,另一手提着一桶“黄泥”。
梁渠眼角微微抽搐,说起来靠着贩卖黄泥,他从徐岳龙这里赚了有大几十两。
徐岳龙越是来买,他良心就越是过意不去,像是故意坑骗了别人。
难怪总有人说想赚钱得先抛弃良心。
徐岳龙坐在栏杆,甩下一竿。
船在航行,打窝肯定是不能够打的了,但他把饵料倒进了黄泥里,沾染充分后挂在了鱼钩。
“第一次战场,紧张不?”
“有一点。”
说不紧张是假的。
人教人永远不懂,事教人一教就会。
一个人看过再多战争记录,见过再多老兵讲述,训练再多情况,真正要战场一样会紧张。
梁渠与人争斗厮杀,大多时候属于以强胜弱,底气在那,很稳。
待会攻打鬼母教不一样。
又宗师,又大武师,狼烟都有二十多位,动辄一记刀光他便要人头落地。
万一有哪个狼烟武师盯他这個小卡拉米怎么办?
那真是天无门,下地无路,纵然是他也只会是大江的一叶扁舟,说翻就翻。
徐岳龙哈哈大笑。
“放心,第一次经历是有些危险。我听杨叔说你箭术不错,到时候你就待在远处射箭,主打牵制,只要小心对面的箭手,基本不会大危险。
毕竟咱们人比对面人多,厉害的那几个都有牵制,让高手突围过来切你们的可能性不大。”
徐岳龙对整个流程熟悉得很,他也一样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世家大族定然是要培养子弟的,否则青黄不接,在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定然会落寞下去,但不是说打仗的时候混在大头兵里面跟着大家一起冲。
那得有多少后代子孙才够折的,搁那养蛊呢?
比猪还能生也经不起这么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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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勋贵子弟的第一场战争,多是先在旁边用弓箭打牵制,亦或者派人看顾,必不可能当马前卒。
“弓响人灭”。
“武艺一十八般,唯有弓矢第一”。
打远程,不仅更容易拿到功勋,危险性也小很多。
待经历过一两次绞肉场,有了经验,不至于望见人刀砍过来手软脚酥,便会试着真正加入到部队之中,与人厮杀。
否则死亡率太高,大规模交战,最容易死的便是新人。
刀光一闪,再看到的已经是没了头往前冲的身体,到死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梁渠听闻此话,心中庆幸无比。
拜师杨东雄,大抵是他此生决定中最正确的一个,从头到脚不知免去多少麻烦。
要关系有关系,要武学有武学。
别人睡通铺,他睡单间,战场这样的大事一样能得到照顾。
下午。
冉仲轼备好材料,开始给梁渠等人画墨阵。
内部用到的东西明显比午给寻常武师画的要好得多,供给的选择也多出不少。
轮到梁渠,他让冉仲轼给自己加防御,加轻身。
总而言之,尽可能的拉高生存率。
听闻梁渠的要求,冉仲轼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年轻人没有爱出风头的“犟”劲是好事。
炽热的笔触流淌在皮肤,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