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宇倒也不是真的故意要找叶灵灵的麻烦,只是谁都有点不为人知的小怪癖,总有人听不得一些刺耳的噪音。于他而言,他最听不得这种刀叉划过瓷制的餐盘的声音,那种声音简直像是能往你心窝里钻似的,刺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得让他全身都起了不适的鸡皮疙瘩。
“皓宇,今天的鸭肉很好吃,你要吃一块吗?”宋娆和他们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所有人的习性,因此她也没有浪费精力在叶灵灵身上,只是特意切了块鲜嫩的鸭肉给他,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想着刚刚的那种声音。
果然徐皓宇因为注意力被转移开,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解开了,难看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叶灵灵却不知晓这件事,以为他就是故意找她的茬,那种熟悉的屈辱感又有如滔滔海水般汹涌而至,叫嚣着将她内心所有的自尊都一一击碎,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堪得涨红起来,却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刀叉,低着头,竭力不让别人看见她此刻眼底喷薄而出的阴狠毒辣。
这个徐皓宇,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面上只作凄苦苦地道了歉,带着股说不出的小家子气,惹得几个男生对她更看不上眼了。
宋宅。
三楼的阳台。
深秋的日光并不刺眼,如同小桥流水般温柔动人,又如纤纤美人柔荑香软柔滑,浅色的藤编扶椅懒洋洋地沐浴在阳光下,翠绿的不知名的藤蔓缠在黑色精致,雕着简约花纹的栏杆上,偶尔随着微风浮动几下,散发着慵懒而又恬静的气息。
宋娆穿了件米白色的低领毛衣,骨肉匀称、形状优美的手里拿了本书,走到三楼的扶椅坐下,却完全没有破坏这样美好的场景,反而更为这幅画卷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色彩。
白玉般的肌肤在淡金的阳光下更是白的刺眼,精致的锁骨瘦削而又柔美,总是让人不由想起冬日里落在青石台阶上未染尘埃的初雪,朦胧而又美好。
楼下负责修剪花草的老师傅狠狠打了一下旁边学徒的后脑勺,剧烈的疼痛从头皮传来,年轻的学徒痴傻的神色才扭曲着五官回过神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火辣胀痛的头皮,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师傅,“师傅,我又哪里做错了,你再用力一点我脑袋都要被你扇飞了。”
老师傅原本还有些怒气,被这活宝这么一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好半响才抿住嘴角的笑意,一脸严厉地看着他,“你刚刚看哪儿呢?”
“啊?”小学徒脸色有些不自在,心虚地有些结巴道:“我、我没看哪儿啊!”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大小姐呢?”听他嘴硬,老师傅的怒气又升起来了,语气是一派的严肃。
小学徒被戳穿了心事,黝黑的脸上霎时涨红一片,幸好黑亮的脸为他遮住了红彤彤的脸色。
老师傅见他只是讷讷地不吭声,两只手扭得都快能打个结了,哪还不晓得他是什么心思,长叹了一声。
他活这么大岁数,以前年轻时也因为手艺精湛,性格老实不乱说话,在好几个有钱的人家里都做过园艺匠,见过的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人也算不少。尤其自从来了宋家,见过的世家名门就更多了,可见过这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千金,他就没见过一个在相貌上能和他家大小姐一较高下的人,不论多好看的女娃娃,一站到他家大小姐的面前,那就跟掉进了灰堆里的小石子似的,没有人会花精力多看一眼。
所以宋家伺候的佣人,尤其是男佣人都是严格挑选进来的,训练多时,并且禁止和大小姐单独接触,生怕他们见了大小姐一面之后就起什么不堪的心思。
老师傅姓孙,他这辈子就是个孤寡老人,也没半个子嗣,但有个相交甚好的兄弟,这小徒弟就是他的小孙子,学习成绩也不好,想着宋家薪水丰厚,便求了孙老师傅把他带进来慢慢□□,也亏得孙老师傅在宋家服侍了大半辈子,才得了脸面把这小学徒送进来。
他虽然是自己的徒弟,却也更是兄弟的孙子,孙师傅自然不想他不长眼得罪了宋家的千金,到时候连在外面混口饭都难。否则换了别人,说句难听的,他才不管他死活呢!
小学徒名叫谢飞,别看他在宋家作风乖巧,之前在学校里却是个远近闻名的校霸,附近几所学校无人不知他的名号,在打架斗殴这方面他还真跟天生的似的,是个个中好手,管着几个年级的刺头,在学校里很有些威望,偶尔手头紧了,还会收点保护费,在一众小弟面前不知多得脸,耀武扬威地让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怕他得要命。
当然,更有许多女学生就喜欢他这种坏学生,况且他就皮肤有点黑,可是生的人高马大,浓眉星目,很有股俊朗的味道,又是学校的“老大”,整日里情书就没断过,他自己也不由有些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以后在社会上一定能成个响当当的人物。
谁曾想,一着不慎,得罪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人家一句话就让他退了学,还让各大高校都不敢接收他。
他正好也不想读书了,便想着就去打工算了,可他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哪个正经的公司愿意要?他得罪的那户有钱人家很有势力,他找了几个小工,前一天说得好好的,第二天就反悔了,说这里面没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