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栩川下舞台后, 在后台被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人堵住了。
他看这人有些眼熟,一秒后想起了这是谁——
是冯凯的助理陈睦。
后台有些乱, 柏栩川看着把他堵的严严实实的陈助理, 暗暗叹了口气。
“凯总找我吗?”
陈睦不发一言,只客气地将他“请”到了后门外的空地。
柏栩川在门口停下脚步,想问些什么,陈睦却拦住他道:“凯总一向惜才, 您是知道的,他绝不会对您做些什么。”
言下之意,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柏栩川道:“凯总如果有话跟我说,在场内就可以。”
陈睦沉默片刻:“您不是在躲着凯总么?不特意来请, 又怎么能请得动您。”
这话说的相当直白了。
柏栩川并没有因为他的发难慌乱,反而笑了笑:“这话从何说起。算起来, 凯总也是我的老板。我为什么要躲着凯总?”
他手插在兜里,暗暗打开了手机录音。
陈睦盯着他看了几秒,刚想说什么,却见柏栩川挑了挑眉, 顺从地从门口出去了。
空地上方是高架桥, 来往的人不多,但并不是视觉死角。
柏栩川观察了下,其实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冯凯找他还能为了什么?肯定是公司内斗, 要给冯仑来个釜底抽薪, 把他拉到自己阵营里去。
冯仑这些年在新人身上大力投入, 但她要求太高,练习期太长的结果就是不断有人被挖走,导致新团出道时间一直拖延,而老团又不挣钱。
她这几年的盈利,几乎全是柏栩川一个人赚的。如果把他挖走,冯凯就是不战自胜,冯仑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柏栩川的合约签的很松,这是早期冯仑为了留下他给的诚意,如果他想解约,只需要象征性的一百五十万违约金。
而他一年给公司赚的数额超过3亿。
即使他赚这么多,冯仑依然还是勉强盈利,而已。
不过,冯老爷子到底还是疼女儿的,冯仑的经营理念,也与老爷子更符合。因此,只要老爷子还活着一天,冯凯就不敢公然对姐姐釜底抽薪。
高架桥下停了辆小吉普,不是什么好车,平时冯凯绝不会坐这种车,今天却从里面朝他挥了挥手。
柏栩川带着疑问走近,却见驾驶座上的司机把钥匙拔下来,从车上下来,把钥匙放到了车顶上。
冯凯笑得像只老狐狸,拍拍身边座椅:“坐下来说嘛。车钥匙都拔了,这到处是监控的,我总不会把你怎么样。”
柏栩川坐下叹了口气:“凯总,您找我场地内说一声就行了,这阵仗我还真有点怕。”
怕个毛。
他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有点亢奋。
冯凯笑眯眯道:“这不是里头有人盯着你么?”
“盯着我?”柏栩川有点莫名,“怎么会……”
如果是指冯仑的人,那就真的是冯凯想多了吧。冯仑如果担心他走人,只会自己约他谈,干不出天天找人盯着他这种事。
再说了,一个人真想做什么,是盯得住的吗?
“……冯仑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的,比我那个根本不适合做生意的姐姐多得多。你不如和她解除合同,解约金公司给你出,面上公关也给你做的好好的,……”
二月末的风透过两扇车门呼啦啦地吹,柏栩川在风里眯了眼睛,夹带而来的沙让他红了眼圈,但鬼知道他根本没仔细听冯凯鬼扯。
冯凯说着说着,眼睛始终扫着旁边青年的脸,突然声音一顿,整个人坐立不安起来,扯了两张面纸给他,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小心翼翼:
“不是,你这哭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柏栩川从自己兜里抽出手帕按了按眼角,特别从善如流地抽着气坚强道:“是我自己心情不好,跟凯总没有关系。”
那装得叫一个小可怜。
冯凯苦笑:“你这话说的,我就是跟你一提,又没逼你立刻解约?我知道你跟仑总也有好些年的交情,这不是给你指条更好的路吗?”
他话说的周到,语气却重得很,柏栩川从后视镜扫了眼,那家伙一脸志在必得。
“你也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对不对?”冯凯见他没有再“哭”,又开始循循善诱,“我是说……喂你去哪?”
柏栩川已经一条腿迈下了车,回头一笑道:“我有些内急,回去方便一下。”
冯凯情绪也按不住了,追出来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柏栩川顿了一下,潇洒挥挥手,遗憾地留下一句话,气得冯凯脸色铁青。
“一看您就不了解我呀,我啊,可是酒精过敏呢……”
风势变大,只穿了薄衬衫的冯凯给冻得一哆嗦,又缩回了车里,骂骂咧咧捶了下车座。
“给脸不要脸!”
过了会,助理走过来,低声道:“祺总一直坐在位置上,偶尔同来打招呼的人聊天。柏先生离开后和祝未聊了几句,就先上了车离开,没有再留在会场。”
冯凯点点头,他刚刚看贺祺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往柏栩川那里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