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清醒。
眼皮努力睁着,慢慢困意越来越强烈,纵使再怎么督促自己不要睡着,仍然难抵挡周公的诱惑。
贺衍之擦着头发上的水,柏栩川的oversize衬衣穿他身上,穿进去倒是没问题,但那袖子果断还是短了点,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他淡定地坐到床边,凝视着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的柏栩川,轻轻叹了口气。
抬手关灯。
然后,重新走回了浴室。
柏栩川这一夜睡得不大安稳。
他做梦梦见自己种地,种出一个巨大的萝卜,高兴地拔啊拔——拔不出来。
萝卜很大很粗,他拔得太累了,最后只能妥协,让萝卜继续待在地里。
但是他很喜欢这个萝卜,所以自己也在地里搭了个棚,索性抱着萝卜睡觉。
梦里的萝卜凉丝丝的,表皮还很有弹性,按一按韧韧的,很舒服。
柏栩川迷迷糊糊抱着萝卜睡了一夜,直到闹钟响——
他条件反射抬胳膊关了床头的闹钟,然后忽然觉得身下的床有点异常,低头仔细一看,脸腾得红了。
贺衍之仰躺着睡姿十分规矩,但睡梦里表情都颇为无奈。自己的一条胳膊搁在他脖子底下,脖子以下分属于两人不同画风的马赛克也在不同位面上重合了。【阿审你还有什么诉求,说出来我满足你】
不愧是我。
柏栩川心想。
这高难度姿势还真是只有自己摆的出来,柏栩川不由在迷糊中先自我欣赏了一番。
这个样子睡觉居然还睡得这么沉,柏栩川看了眼贺衍之,自觉男人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不由有些愧疚。
这一定跟他变得不好的睡眠习惯有关。
不管怎么样,先从他身上下来是正经。柏栩川轻手轻脚爬起来,突然一呆,整个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此时的状况。
——这次不是不可能的问题,虽然不可能的问题依然很严重,但他毕竟有着丰富的经验,对此不再大惊小怪。
这个状况是他自己的问题。
柏栩川想到了自己在梦里拔萝卜的经历,不由面颊滚烫,自觉做了错事地低下了头。
于是现在,两个人的衣服,都染上了别样的湿痕。
柏栩川一咬牙,毅然决然地先去自己换了衣服,紧接着又出来,决定要趁衍之没醒,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尸灭迹。
这个具体的操作方法就是,给他也换条睡裤。
贺衍之正处在半睡半醒的那个阶段,模糊中感觉有人在动来动去,他眼睛缓缓睁开一线。
只见青年一边苦恼地搓手,一边心虚地碎碎念:
“哎,怎么会这样呢。拜托拜托,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醒呀……”
贺衍之于是配合地又闭上了眼睛。
但他实在又很好奇。
于是他不动声色眯着眼睛看了眼。
这个崽究竟想干什么呢?
柏栩川窸窸窣窣动手扒了那条“睡裤”——毕竟是他自己的衣服,扒起来倒是很简单。
可是扒完他傻眼了。为什么穿透力这么强?难道他还得给衍之也换条裤衩?
可是他也没有oversize版本的裤衩给他换啊……
柏栩川跪坐于“熟睡”的贺衍之身侧,对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罪证,抓耳挠腮。
只是这沉思着沉思着,怎么形状还发生了改变呢?
柏栩川一惊,猛然抬起头——对上的那双眼睛,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衍之,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贺衍之困惑地扒拉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头发,坐起来,扫了眼柏栩川拎在手里的,本应穿在他身上的“睡裤”。
贺衍之:“?”
柏栩川赶忙把罪证往身后一藏,支支吾吾道:“我看你穿得可能不是很舒服,所以给你脱下来,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贺衍之茫然点点头,又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裤衩上的湿痕。
贺衍之:“??”
男人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太迷茫了,柏栩川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负罪感。
他怎么能欺负一个这么可爱的恋人呢?
柏栩川一咬牙,决定坦白:“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他吞吞吐吐说了自己做的梦,以及他对贺衍之的睡裤和裤衩都做了什么。
“所以,我想在你醒来之前,先给你换掉……”
柏栩川单手捂着脸,极度难为情地说。
贺衍之慢慢明白了什么,他笑起来,望着仍然低头不敢面对他的柏栩川安慰道:
“没事的,很正常。”
柏栩川摇头,试图在自己臂弯里把自己闷死:“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不正常。”
贺衍之站起来,换好衣服,再把柏栩川从他自己的胳膊里解救出来。
“你哪里大了?”贺衍之习惯性去揉崽崽圆润的后脑勺,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我家宝宝只有四岁。”
“……”柏栩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贺衍之无辜地望着他。
“……衍之,你这样说真的有、变态你知道吗。”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