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曹恒这话, 曹盼哽咽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曹盼伸手抚过曹恒的额头, 过了许久才说, “嗯, 阿恒给的, 他一定喜欢, 但他最希望的肯定是阿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所以阿恒要快些好起来。”
“好!”曹恒看着曹盼眼中的血丝,伸出了手亲昵地摸了摸曹盼的脸。
“不会让母皇再担心的!”曹恒肯定地与曹盼说了这一句, 曹盼点了点头。
曹恒突然坐了起来, 紧紧地抱住了曹盼,“母皇, 你还有阿恒。”
一句话说得曹盼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伸手抚过曹恒的头, “是啊,母皇还有阿恒, 还有这个天下。这个,让我们穷尽一生都想要一统, 都想让他恢复太平的天下。”
“为什么都想要一统,他和母皇, 却只能对峙?”曹恒将疑惑问了出来,“只要母皇和他不再对峙,天下不就可以一统了?”
“阿恒,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的。战争是统一必经之路, 不过是对手不一样而已。他有他的坚持, 母皇也有自己的。不能因为他或是母皇比别的人强,取代了别人而成为我们彼此的对手而觉得,战争是可以避免的。”曹盼这样地跟曹恒说,敌人,不会因为诸葛亮而不复存在。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此生最大的敌人,恰恰是他们心之所系,一心所爱的人。
曹恒依然抱着曹盼,听到曹盼这样的说,曹恒点了点头,“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人。”
“对,总会有别人的。这个天下,想要的人太多了。”曹盼松开了曹恒,“将来你也会有你要面对的敌人,所以,不要觉得敌人是可以避免的,想要自己能赢只有一个办法,足够强,强大到,可以面对任何的敌人。哪怕那一个是你所喜欢的人,你也可以与之周旋,为了你的志向。”
她和诸葛亮不就是为了各自的志向而对峙到今日吗?不死不休,终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过,这条路太苦了,母皇并不希望阿恒走上这条路。哪怕你会变得无比强大,可是依然太痛,太苦了。”痛得苦得,哪怕明知道他死了,你都不能为他而哭,也不能让人知道你为他而哭。
半个月后,由燕舞让人送回来密信,还有曹永呈上的折子,皆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蜀汉广而告之,诸葛亮兵逝于宜都,蜀汉上下皆是一片悲鸣,蜀汉百生皆为其送葬守孝,诸葛亮,死了!
但是,这样的消息一传回来,有人却表示疑问道:“诸葛亮足智多谋,蜀汉皆知,若非有诸葛亮在,我们大军早已挺入成都,这样的情况下,诸葛亮若是真的死了,他们应该把这个消息死死的瞒住才是。陛下,只怕这又是诸葛亮的计,这是要旧技重演,如扬州一般诱我们大军深入,好一网打尽。”
确切的消息传来,曹盼明显的有些恍惚,关于诸葛亮是真死还是假死,朝中早就已经吵成了一团。
“万一诸葛亮就是猜测我们因扬州之事在前,有意将他的死讯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要让我们不敢举兵挺入成都,我们才是真正的中了他的计。”
有人相信诸葛亮的死讯,自然也有人不相信的,总之吵得分成了两派了,偏偏由头到尾,曹盼都不发一言。
“退朝!”他们这吵了近半个时辰,其他的事不议了,曹盼突然地站了起来,丢下了这两个字,吵得正欢实的人全都哑了声,想唤一声陛下,可是哪里还有曹盼的身影。
崔琰看了一眼周不疑,在朝臣们散去之后,走到了周不疑的身侧,唤了一声元直。
“崔公!”纵周不疑已为首相,然崔琰年高德劭,曹盼都唤一声崔公,故周不疑也对崔琰十分的恭敬。
各自作一揖,崔琰道:“陛下这几日有些不对。”
这个情况能瞒得过下头那些臣子,却瞒不过他们这些近臣。
“崔公,陛下纵为天子,也是寻常人!”周不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这般说,“所以,给陛下一些时间,陛下自然会调整过来的。”
话到这里,崔琰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轻轻地一叹,总不能说皇帝,尤其是为女帝者,再也不是人了吧。
悲之所不能泄,若是连让她舔着伤口的时间都不给,何其苛刻。
与此之时,原本要在宜都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随后依诸葛亮之遗言送回南阳的诸葛亮尸身,在诸葛瞻在一次背着人想要偷偷地看诸葛亮一眼却发现,诸葛亮的尸身不见了。
诸葛瞻本能的就找长青,长青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灵柩,与诸葛瞻道:“想要偷走公子尸身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若是公子知道了,他也会愿意的。所以这件事,小公子就当作不知道。”
话中的意思,诸葛瞻一听就明白了,“是魏帝?”
“长青伺候了公子一辈子,于天下而言的魏帝,一直都是长青心中,公子喜爱的夫人。”长青这样地说。
“那这灵柩怎么办,里面没有东西,到时候一抬就知道了。”诸葛瞻见长青语言对曹盼皆是恭敬,如此提了一句醒。
长青道:“我有办法。”
没有尸体,可以弄一个跟尸体差不多重量的东西放进去,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
宜都诸葛亮的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