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人在城堡中庭的花坛边坐定。
城堡被卫宫切嗣与肯尼斯昨夜的战斗毁了一半,爱因兹贝伦家的女仆又早早地被送走了,自然没人能收拾。伊斯坎达尔看不上破烂阴森的城堡,藤丸立香索性将他带到了没被战斗波及到的中庭。
这一对主从来时比较声势浩大,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结界破损,提供魔力的爱丽丝菲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些许影响。少女没让她出来,只是带着间桐樱小姑娘与征服王相对而坐。
虽然这两个人都不是会对小孩子出手的,但其他可能到来的敌人可不一定。在结界受损的情况下,她身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韦伯一直在瞅低着头的紫头发的女孩子,爱因兹贝伦家有小孩子么?或者说这种情况下还留在这里让Saber照看的小孩子应该不普通吧?……也不是人造人啊,总不可能是谁捡回来的吧。
无意中触及真相的少年继续坐在Rider的身后注视着两位英灵。
一片沉默。
夜深露重,少女后知后觉地投影出毛毯,把小家伙包住团在自己身边。征服王打碎了桶盖,红酒的香气弥散。
“虽然形状奇怪了点,但这是这个国家特有的酒器。”大汉得意地用竹制柄勺打了勺酒
“……”你开心就好。远东本土人保持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听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得到圣杯。”虽然藤丸立香并不认为自己是王,伊斯坎达尔仍然严肃地提出了“圣杯问答”——即以“王”的名义评判最有资格成为占有圣杯的王者。
大概是真把她当作聆听王者教诲之人了吧?伊斯坎达尔犹如听取臣下谏言般询问她的意见。
少女眨了眨眼,笑起来,“怎么说呢,您有着非常宽广的胸怀啊,不愧是冠以‘征服’之名的王者。”
“但在我看来,这般情境下,倒显得有些儿戏了。”
“哦?”征服王挑眉。作出聆听姿态,连原本准备递过来的长勺也被搁置在了酒桶边。
“如同您前日将自己的姓名坦然相告——您的确是位豪爽的王者,但您也同样高傲而轻视这场战争啊。”
“毕竟,在正规的战争中,信息也是值得注意的部分。”
韦伯听到这段话几乎要热泪盈眶了,简直是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去了啊!第一次出现就自报家门什么的……他果然讨厌肌肉男!
“得以与不同时代的英雄豪杰交锋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啊,”征服王这样反驳,“报上姓名,赌以名誉,酣畅淋漓地战斗,然后被我征服,这才能无愧于‘英灵’之名!才能无愧于死后得见的奇迹啊!”
“可战争是英雄的交锋而非一场集会。”藤丸立香如是道:“或许对于你来说,这是圣杯带来的奇迹,但于你身后的小御主而言,这攸关生死。”
“掩藏真名,明斗或是暗杀,拥有愿望的英灵与从者,以七天为期、冬木为战场,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本不应光明正大。”
“在其余参与者都在认真查探情报时坦然报上真名,在御主英灵都做好了死亡或是回归于座的准备时漠视生死……这还不够被称为高傲么?”
“……不过这只是我的看法而已。”说完后她还是补充了一句。
因为藤丸立香突然想到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伊斯坎达尔就不说了,迪卢木多在第一夜也暴露了真名。如果不是她的到来而是阿尔托莉雅被召唤出来的话,作为骑士王她应该也不会特意掩藏。吉尔伽美什王、他只会气愤于自己不被认出来吧?……这样一想,征服王在这场战争中意外的合适……啊。
少女的思维与韦伯有一瞬间的重合:这莫非就是这场战争的特点吗?
算了算了反正英灵都是一群问题儿童她还是不管了吧。咕哒自暴自弃地决定随他吧。
——毕竟都是生前赫赫有名的英雄,自然有着不同的世界观与不同的性(怪)格(癖)啊,像她这么好相处的从者已经不多了。
暗搓搓自吹自擂了一波,再看向韦伯少年藤丸立香有着谜之愧疚感。不是不管是实在没办法啊二世老师,大概操(加)心(班)已经是你的宿命了。
“毕竟我也不是王者啊。到底站的高度不一样吧——所以你请的另一位王什么时候会到?”
“咦咦咦?——藤丸桑怎么知道的?”征服王还没回答,韦伯先忍不住惊叫出声。虽说少女留给他的印象便是运筹帷幄,但这已经超出谋算的范围了吧?是有什么方式得到情报还是……预言、观星一类的?他不知道答案,只是把警惕心又往上提了提。
“这个么?想想就能明白啊——王可与王一同宴饮,王可赐臣民美酒——我既非王,又不想作为臣民。Rider仍旧前来赴宴,理应邀请了另外的参与者。”
她歪头微笑。“是Archer吧?……啊,来了。”
话音未落,在夜色中无法忽视的金光绽放,金色的灵子聚集成人型。金发红曈身着甲胄的俊美男子显现,形如某种蛇类的双眼傲然地望向对坐的英灵。不过不同于第一夜,这一次他注意到了金眼的少女。
“怎么,Rider,这样的杂修,也能被称作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