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被扎扎实实地困成个彩虹木乃伊。
别说, 用料好就是看着不一样,这颜色瞅着还挺时尚。
方才那俩在那儿摆了半天姿势的女人不知道躲去哪儿了, 整个儿三楼一片空荡荡静悄悄的。
二楼被震晕了一片,剩下没晕的也都伤着, 脑袋嗡嗡响。一楼那些普通的赌客就更不用提了, 隔了一层都有被震伤的不说, 剩下侥幸没事的也以为是遇上了地龙翻身, 吓得连哭带喊, 还有想浑水摸鱼的,种种丑态不一而足。
但一楼那些个守卫倒是多半没事, 硬是把这些乱糟糟的人都给压住了。
应全转悠了一圈,大致搞明白了极乐楼的构造, 又回了被砸的差不多的屋里, 把彩虹木乃伊给拎上。
三楼明面上就那么一个大房间, 屋顶被掀开了一小半,露出外头黑漆漆一片山石。
这极乐楼搞得神神秘秘, 藏得严严实实, 实际不过就是建在了山腹里。
不管这山在哪里, 这么大的工程动静肯定小不了,当地官员都是白吃饭的吗?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这样的糊涂蛋还做什么官, 回家卖烤红薯去得了。
应全给当地官员记了一笔小账, 然后拎上被打包好的宫九就走了。
这极乐楼爱咋地咋地, 他要的是银子, 可没兴趣接手个黑赌/场。
实则有了宫九这么个意外收获,应全对极乐楼那点儿银子也不太看得上眼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
宫九,背后水深着呢。
太平王世子是他,无名岛的二号人物也是他。
这么肥的一头小猪自己撞上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光想想能从宫九身上榨出多少油水来,应全都开始觉得有点儿小兴奋了。
不过还是得先带回去给他家小皇帝决定。
这货的身份比较复杂,应全有自知之明,他对朝政官场上那些事儿不怎么通窍,只能看到宫九身后的银子,说不准他家小皇帝能想出更多的用法呢。
拎着自己送上门的收获,应全可高兴了,很想插上翅膀飞回京城,立马跟他家小皇帝研究出个一宫九三吃的好方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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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全是高兴了,老酒就......说不上不高兴,也说不上高兴,他很无奈。
才送走了一波来打听消息的麻烦小子,转头就看到应全扛着个黑漆漆的大棺材跑来了。
那棺材是真的大,又深又宽又长,装一般人能装两个,应全这样身材的,挤一挤估计都能装进去三个。
老酒正经花了点儿力气才忍住笑,没把到嘴的实话给说出来——乍一看还以为是棺材成精,下面长了两条小细腿,自己会跑了呢。
应全的逆鳞不多,一个是他家小皇帝,一个就是他的身高问题了。
老酒修身养性好多年,已经过了嘴上不饶人逞凶斗勇的年岁了,可不想拖着一身老骨头跟应全这个小疯子拼命。
自打遭逢变故得遇贵人捡回一条命之后,他就变了性子。
从前那些天老大他老二,不管是谁都得以他为中心,按他的意愿行事等种种被应全评价为“没有皇帝命,偏有皇帝病”的毛病都改了个七七八八。
回忆起从前那些鲜衣怒马,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风流日子,老酒都觉得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儿,连记忆里的那个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真实。
怎么想,怎么觉得应全那小子也没说错,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自以为是到病态。
他能有这么淡定的心态,还是得感谢应全。
主要是感谢应全在他重伤在身,不能动也没力气说的时候,闲的无聊想起来就给他来上一顿的那些多角度无重复深刻又刻薄的分析和点评。
不努力淡定起来的话不用考虑伤势,气都气死了。
说起来还真的有好几次,老酒都被应全气得呕血。
被拖来给他瞧伤的平一指还叫好,说这是淤血都吐出来了,夸应全干的漂亮,让他继续。
啊,想起来真是满满的黑历史。
不至于矫枉过正,但老酒如今不爱闹哄哄的人群,反而觉得离群索居,清清静静酿点儿酒,读一读老庄,这种日子就很好。
“我如今的脾气真是好得太多了。”
老酒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应全意思意思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挥舞着铁锹吭哧吭哧地在他小院儿后头的林子里挖土,那口实木大棺材就摆在旁边儿。
这是要在他家后头挖坟还是怎么地?
“不是坟。你什么时候瞧见我那么善良还给手下亡魂挖个坟?”
“那你这是?”
“嗨,这货放出来太碍事,挖个地窖暂时放一下,回头一起带走。”
然后棺材重新改一改上个漆还可以拿去卖。
没错,丧葬业这么赚的行业应全当然也有涉猎。
老酒点点头,心说行吧,只要不是真打算埋着不起出来就行。
连问也没问棺材里头装的那个能被埋在地里“保鲜”的到底是个什么奇才,转身就回屋去准备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临走之前极自然地跟应全道:“灶下有新送来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