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到底是皇帝,再想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以示尊敬和亲近的时候也不能低姿态的过了分。
柴永焌不能做的,应全就得给做妥帖了。
无情的剑童都没有资格跟着进宫,以诸葛神侯的身份和在皇帝心里的地位,用不到他亲自给徒弟推轮椅,有眼色的人多的是。
应全这会儿也不会跟地下的小内侍抢活儿,那太自降身份。
大内总管的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当做皇帝态度的投影,无情的脸面还没有大到那个份儿上,加上诸葛正我也不够使唤应全的分量。
能让应全亲自送出来就已经算得上是殊荣了,那些血缘算得上近但柴永焌看不上眼的宗室都没这个待遇。
皇宫内院,除去无人在意的冷宫和特意留着造景的地方,其余的路面上都是一点儿积雪星子都不能有的,更不要说冰了。
应全积威之重,这几年已经没有人敢于偷奸耍滑地捋虎须。
即便无情现下坐着的并不是他那架特制的黑科技轮椅,路况好,十几岁的小内侍推起来也并不费力。
宫中讲究一个从容体面,没有大事的时候大家都是慢悠悠地有节奏地走着,有一架轮椅在队伍里的时候,走的速度就更慢了些。
这个时候如果不说点儿什么就显得尴尬了,不管是应全还是诸葛正我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无情并不擅长没事跟人拉家常,活跃气氛的活儿自然地落在了诸葛正我和应全的身上。
说的也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套话。
无情都知道的分寸,诸葛正我当然只有更精到的,他可不会倚老卖老地去跟应全打听诸如“皇帝最近看起来瘦了,是不是太累啦,身体怎么样啊,御医怎么说,最近吃的什么是不是胃口不好”之类的,放在普通人身上很正常,放在皇帝身上就属于敏/感不能打听的问题。
应全跟柴永焌的年纪只差两岁,很早就因为自己初来乍到时的“壮举”被柴永焌好奇地要到了身边,后来一步步地走到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诸葛正我是看着柴永焌长大的,换言之,也就是看着柴永焌和应全长大的。
这么些年下来,柴永焌贴身的人一直不变的也就是应全了。
年根儿地下,外臣忙,作为大内总管只有更忙的,很值得关心关心。
应全对诸葛正我的印象也很不错,他在对着这些真正忠心于皇帝的老大臣的时候一贯都是非常谦逊细致的态度。
对诸葛正我的关心夸赞推辞了一番,反手就捧了一阵无情给还了回去。
诸葛正我一辈子没结婚也没孩子,就这么四个徒弟,被夸了自然也很开心。
俩人聊得其乐融融。
眼瞅着就要到宫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已经能看见候在宫门外的四剑童把无情的专属“座驾”推到近前等着了。
应全这才趁着无情换椅子的功夫刻意压低声音跟诸葛正我道:“有个事儿得跟您嘱咐两句。”
诸葛正我不明所以,第一反应是以为皇帝有什么事儿要他办,接着就反应过来,那也不用拖到宫门口说,所以估计不是。
果然听见应全凑到他近前“悄悄”地说道:“之前您二位喝的药茶……”
药茶?
药茶怎么了?
不是很有效吗?
这种真正的宫廷秘方也不可能轻易地流出来,诸葛正我没明白应全特意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应全脸上带点儿小尴尬,演技精湛得一比。
“您喝了肯定知道,那药茶是绝好的方子。”
这个的确,诸葛正我点头,表情依然很迷茫。
应全解释道:“方才两位的药茶方子不同,您喝的那种只是冬季温补的,药性很温和,盛大人的那杯药性就要烈一些……”
诸葛正我忙问道:“可是有什么妨碍?”
应全道:“没有没有,绝对是好方子,对身体都十分有益的。只是头一次喝多少会有些异常反应,尤其盛大人方才辛苦奔波回来,身体定然不甚康健,喝完的反应会更大些。”
这迟迟说不到重点,诸葛正我都急的想亲自给徒弟把脉了。
应全这才遮遮掩掩地说:“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就是可能这两天需要多跑几趟恭房,听御医的说法这是在排毒,咱家想着跟您说一声,免得不知情再吃了旁的药冲了药茶的药性。”
诸葛正我这才明白应全为啥搞得这么遮遮掩掩的。
说白了这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儿,但诸葛正我看了已经换到自己轮椅上的爱徒一眼,眼神儿很好地看到爱徒缺乏血色的脸上飞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心下也是好笑。
他这徒弟这一身如冰似雪的气质,也的确是跟这种事儿很难联系到一起。
忍着笑,诸葛正我认真地跟应全道了谢,心情很好地带着难得露出些青年样子的爱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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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永焌看到送完人溜达回来的应全脸上那好不遮掩的坏笑,也笑了。
“说了?”
应全点头,“说了。”
柴永焌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一本书,朝应全伸手。
应全就顺着他的手势一屁股坐到了柴永焌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