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委员长高兴成这样,在场的陈布雷、钱大钧、戴笠等铁杆亲信也是欣喜不已,在他们的印象中,蒋委员长已经很久没这样高兴。
高兴过后,蒋委员长又道:“雨农,你那边消息可靠?”
戴笠郑重的回答道:“委座请放心,军统局的消息绝对可靠!”
蒋委员长又对钱大钧说道:“慕尹,367团电报上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钱大钧也是郑重的点头,又说道,“钟毅和朱良成同时开枪,同时命中鬼子一个高级将领!”
“好好,很好!”蒋委员长点点头,又对陈布雷说道,“布雷,这一消息如果传开,无疑可以极大的提振全国军民的抗战士气,更可以坚定全国军民坚持抗战的决心,你们中央宣传部是不是应该尽快行动起来了?”
陈布雷慨然道:“委座放心,卑职回去就亲自写一篇通讯稿,将这一天大的捷报,昭告全国,不,全世界!我们要让全国人民,全世界所有关心并同情中国抗战的国际友人,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中国,绝对不会亡!”
“嗯。”蒋委员长欣然点头,又说道,“那你快去忙吧。”
“是,卑职告退。”陈布雷微微鞠躬,转过身匆匆去了。
陈布雷前脚刚走,戴笠也后脚跟着告辞,阳台上便只剩下蒋委员长跟钱大钧两人。
这会,蒋委员长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然后开始认真的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蒋委员长幽幽的说道:“数日前,钟毅不惜抗命也要留在敌后,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侥幸取得不错战绩的年轻人的意气用事,同时也是借此显示他的存在,目的无非是为了引起我的注目,为将来的晋身打好伏笔罢了!”
蒋委员长跻身党国最高领袖这么多年,见过的年轻俊彦何止万千?
一开始惊才绝艳,可到最后却泯然众人的年轻人,他也见过不少。
所以,当钟毅公然违抗他的命令,他自然而然将之划入到这一类!
钱大钧也附和道:“不瞒委座,卑职当时也认为钟毅是在哗众取宠,想要籍此显示他的与众不同,以加深委座对他的印象!”
蒋委员长摆摆手,又接着说道:“我更以为,钟毅的意气用事很快就会被现实教育,他的部队也会很快溃散!毕竟沪西现在已是沦陷区,367团的周围全是日军,又岂能久持?我甚至担心,钟毅这员年轻的骁将会因此早早夭亡!”
钱大钧再次附和:“不瞒委座,卑职也是这么想的!”
蒋委员长喟然道:“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却是错了!”
“是啊!”钱大钧喟然点头道,“现在看起来,钟毅不惜公然抗命也要留在敌后战场,并非意气用事,而是基于对自身能力的信心的深思熟虑!从一开始,他就坚信367团可以在敌后战场干出一番事业,给鬼子沉重打击!”
蒋委员长点点头,又道:“他更不是想籍此显示自己的存在,因为从军统局的反馈,自从军政部授予他少校军衔并委任为367团参谋主任后,竟然从未有一句怨言!这就说明,他此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升官,而是纯粹为了抗击日寇!”
顿了顿,蒋委员长又道:“纯粹是要为国家做贡献!”
“是啊。”钱大钧喟然道,“在党国,这样公而忘私的人可是真的不多见。”
“但在有个地方,这样的人却很多。”蒋委员长幽幽的说道,“慕尹,难道你不觉得,钟毅跟他们是一类人吗?”
“这个……”钱大钧没敢轻易接话。
“还有一个细节。”蒋委员长看着前方幽深校园,又接着说道,“军统局报告,钟毅每收编一群溃兵进367团,都会反复强调三条纪律,慕尹你能猜到吗?”
“三条纪律?”钱大钧皱眉沉吟片刻之后,说,“一、绝对服从参谋部指挥;二、严禁克扣士卒之军饷;三、不得临阵脱逃?”
“错了,全错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又说道,“钟毅反复强调的三条纪律,一、不得祸害老百姓!二、任何情况下都不准祸害百姓!三、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准许祸害老百姓!慕尹,你是不是感觉有些耳熟?”
“……”钱大钧再一次无言以对,对这个,他何止是耳熟?
钟毅的三条纪律,简直就是共产党八项注意的简化版好吗?
好半晌,钱大钧才道:“可是委座,军统局不是已经再三核实过钟毅的身份?”
“是啊。”蒋委员长点点头又说道,“根据军统局提供的调查报告,钟毅的履历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无论在缅甸、美国还是中国,都跟共产党没有任何交集,所以这就牵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钟毅并不是共产党,但是比较认同共产党的主张。”
钱大钧:“委座,真要是这样,钟毅早晚不还得加入共产党?”
“未必!难道国民党真的就这么不堪?党国真就留不住人才?”蒋委员长摆了摆手,又说道,“话又说回来,就算钟毅将来真成了共产党,该用还是得用,值此民族危亡之机,尤其需要他这样的悍将!”
钱大钧:“那么委座的意思是?”
蒋委员长背着手在职台上来回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