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颀长的男人双臂抱在胸前,慵懒地靠在墙壁上,透过舷窗的月光扭曲了地板上的影子。
他盯着手机屏幕的荧荧亮光,是一张有些模糊的偷拍照片,虽然头发颜色不对,但是毫无疑问,那就是斯普莫尼。
“哈哈哈哈哈,你还活着啊。”君度笑得有些歇斯底里,眼里都存着几分癫狂。
正好,他现在的开发与技术到了瓶颈,现在实验体的正主大大方方找上门了,那他可是再欢迎不过了。
与此同时的琴酒也同样收到了这张照片,他冷笑一声,从地狱爬上来了是吗?那还真是不错,他可以再杀一次了。还有赤井秀一也是,对组织不利的他都会一个一个铲除的。
夏日的海水因为太阳刚刚坠落的缘故,还带着点温热,雨宫千雪嘴里咬着防水包,褪去多余的衣衫,内里是黑色的紧身潜水衣。
她趁着夜色的掩护,直接潜了下去。
在摩天轮上的时候,她就确定了货轮,陆地上潜入既麻烦又危险,海里就方便不少了。
毕竟谁会相信有人单枪匹马直接从海里过来呢。
护目镜下的灰蓝色海水朦朦胧胧的,广袤无垠的大海荡起的波纹与折碎的月光混合着,看起来就像是闪闪发亮的碎银。
顺着波浪起伏,她悄悄上来换气,随后又沉沉潜下去。
不想把他们再牵扯进来,计划里只能有自己,这是她做出的决定,不仅是因为世界意志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她这一次要利用自己的超能力【绝对厄运】。
要彻底摧毁,靠一个人的力量也未免太不切实际了,除了【绝对厄运】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得益于浮力,背包里那些乱七八糟还算有点重量的东西,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她目测着吃水线,大致推断出船上的货物有多重。
贴着货船抛下的锚索,她将濡湿的黑发重新扎紧,再从背包里掏出东西一点一点准备好。
现在就要慢慢等待发船的时间,事先入侵进网络的程序也会在那时候起作用。
她盯着那半圆的月亮,有些晃神,第三张身份卡从初夏到现在,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好像也才过了快两个月,却总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是因为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吗?
她扬起嘴角,从湿淋淋的黑发上滴落的水珠在脸颊的弧度上簌簌而落,擦过眉眼,淌落鼻尖,滚在唇瓣,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是苦涩的咸味。
让她又想起来那个让人讨厌的香草柠檬味。
等待的时间有些难熬,货船上的脚步声逐渐杂乱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在锁链上安上炸/弹。
借着收锚向上的力度,她如同只灵巧的猫,几下就钻了上去。
如果说比起力量和格斗,她是怎么都比不过警校组那几个人的,但是换做灵巧和身体柔软的程度,却是排在第一位的。
她借着夜色,藏匿在货船集装箱的阴影里,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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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如果疯掉,坏掉,绝对是拜雨宫千雪所赐。
他猛地一下咬住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勉强能对抗着身体的昏睡本能,而后就是等待麻痹感过去,麻痹绝对不是贯穿全程的。
铁锈味遍布整个口腔时,那股子麻痹感终于过去,他敲了敲自己昏沉沉的脑袋,除去疼痛他想不到其他刺激能让自己更加清醒。
松田阵平抖了下胳膊,把座椅上她遗留下的袋子拾起,是一些御守和字迹略显潦草的一段话。
【全能守是给你和他们四个的,剩下的是给搜查一课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再见。】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松田阵平猛地按了下腰腹部的伤口,疼痛让他整个人身体随之一抖,什么狗屁一觉睡醒就好了,什么狗屁他会忘记,他才不信。
漫长的15分钟过去,工作人员刚打开外面的锁扣,他就跌跌撞撞走了出来,额头上一片冷汗,“刚才那个提前从这个吊舱出去的女人往哪边走了?她手里还拿着冰淇淋。”
工作人员被这乌压压的脸色吓得一颤,连话都没说出来,指了下之前那位客人离开的方向。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朝着那边走过去才发现是人流量极大的十字路口,早就看不到雨宫千雪的踪迹了。
他脸色煞白地站在落日余晖里,随后拨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你们俩都有……”毛病吧!!!
萩原研二听着对方断断续续的诉说,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没说出来。
“少废话,你那边有查出来到底是哪个货船吗?”
萩原研二咬着烟,“没有,只排查了一部分,大阪港这么大,怎么可能一时半会查出来。”
“啧,真是麻烦。”
“需要去接你吗?”诸伏景光夺过手机,冷静着问道。
松田阵平只觉得困倦,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清醒,“要,你们过来摩天轮这附近,如果一时半会查不到,那就只有等晚上了,她既然要行动,还拿走了我包里组装好的炸/弹,就势必会有动乱。”
“行,你还有点理智就行。”诸伏景光稍微放了点心。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