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灯火被点亮,照得小兔娇憨可爱,又圆又红的眼睛,看起来活灵活现。
莫寒侧目看去,只见沈映月低着头,正在瞧手中的小兔子花灯。
她唇角微抿,泛起一丝柔柔的笑意,莫寒也跟着欢喜起来。
莫寒牵着沈映月,穿过热闹的长街,街尾有一棵枝丫盘虬的古树,古树上红缎飘扬,在暗夜中独树一帜,却又和灯火通明的长街,相得益彰。
“这是许愿树。”莫寒轻声道。
沈映月抬头看去,上面的红缎,写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小字。
沈映月笑了下,问:“将军平日会许愿么?”
莫寒摇了摇头,看向沈映月:“夫人会许愿么?”
沈映月道:“小时候曾许过,发现不灵之后,再也不许了……还不如靠自己努力。”
莫寒笑道:“不错……但有些事,即便努力了,却也不一定能成功……所以,便只能寄托在许愿上了。”
沈映月见莫寒若有所思,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许个愿罢……权当应景了。”
莫寒道:“夫人这话说得勉强,古树都要生气了。”
沈映月莞尔。
两人走到了许愿桌前,前面恰好有一对小夫妻。
妇人写了一条红缎,忸怩地不肯给她夫君看。
两人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莫寒低笑道:“夫人猜一猜,方才那位写的是什么心愿?”
沈映月看了他一眼,道:“早生贵子。”
莫寒摇了摇头。
沈映月问:“那是什么?”
莫寒失笑:“三年抱俩。”
沈映月忍俊不禁:“将军如何得知?”
莫寒笑道:“猜的。”
沈映月秀眉微挑,道:“依我看,将军不是猜到的,而是偷看到的罢?”
莫寒摸了摸鼻子:“夫人啊,看破不说破……”
沈映月失笑。
莫寒低头,拿起许愿红缎,递给沈映月。
沈映月接过红缎,想了片刻,便执起毛笔,微微俯身,开始题字。
莫寒也不声不响地写了自己的红缎。
“好了。”莫寒收了笔墨,看向沈映月。
沈映月也写完了心愿,便拿着红缎,走到了古树下。
沈映月踮起脚来,将红缎搭上了枝丫,素手轻捻,将红缎系好。
“四海升平……”
莫寒站在沈映月身后,看着沈映月手中红缎,喃喃出声。
莫寒早就知道,沈映月与寻常女子不同,但见她许下如此心愿,意外之中,还带着几分惊喜。
沈映月扎好了红缎,轻声问:“将军写了什么?”
说罢,她回过头来,两人离得不远,恰好迎上莫寒的目光。
四目相对,莫寒眼眸深沉,印出她的样子。
“夫人猜猜。”
莫寒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
沈映月微微一愣,下意识去夺他手里的红缎,莫寒早有准备,略一抬手,沈映月便扑了个空,差点跌入他怀中。
沈映月轻瞪莫寒一眼,他笑着扶稳沈映月,道:“好好,给夫人看。”
说罢,便将红缎送到沈映月面前。
沈映月低头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海晏河清。
这笔锋苍劲有力,一气呵成。
沈映月挑眼看向莫寒,笑道:“将军莫不是学我?”
莫寒唇角勾了勾,道:“这是心有灵犀。”
说罢,他便将这红缎系在了沈映月的红缎旁边。
夜风拂过,红缎轻舞,一树火红,满满的……都是希望。
沈映月侧目,看向莫寒,莫寒面上依旧戴着那张假.脸,上面刀疤明显,但眼神却十分诚挚。
“夫人在想什么?”
莫寒转头过来,眼角带着笑意。
沈映月敛了敛神,低声道:“没什么。”
她垂眸,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小兔子花灯。
莫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其实她看起来冷静沉稳,实则……也有些害羞。
莫寒主动牵起沈映月,将她微凉的手指,包在手心里,道:“本来还以为,夫人会为我许个愿……没想到夫人心中有天下,却没有我这个夫君。”
夫君这个词……听得人有些耳热。
沈映月目光盯着前面的人潮,笑道:“将军希望我为你许什么愿?”
莫寒笑了下,道:“怎么也得盼着我长命百岁吧?”
沈映月道:“真的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不用打仗了,将军可不得长命百岁么?”
莫寒笑着颔首:“夫人说得有理。”
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是两人的心愿,也是所有人的心愿。
面前人流涌动,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宁静和欢喜,莫寒牵着沈映月的手,徐徐走进了这红尘的热闹中。
沈映月从未这般和莫寒相处过。
两人此前,碍于身份,一直礼敬有加,就算坦诚相待之后,也极少单独相处。
但今晚的接触之下,沈映月忽然觉得,好像认识莫寒已经很久了。
从他年少读的书,到后来游历南疆的手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