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闻言笑了,贾宝玉现在是五岁还是六岁。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美丑,贾府的孩子都太早熟了。 贾赦捏了捏贾宝宝肉肉的脸颊,“宝玉长得也很好看。” 贾宝玉将头摇成了波浪鼓,非常认真反驳,“不是的,我是泥土做的,大伯是鲜花做的。我不好看,大伯好看。” 贾赦没想到能听到这句名言,故意问:“我是花做的,你是泥做的,那你迎春姐姐是什么做的?” 贾宝玉想了想,脆生生回答:“姐姐是水做的。” 贾赦没忍住乐了,双眼弯成月牙状。 周围下人全都低下头,再惊艳也不敢表现出来,万一露出痴呆的表情吓到主子们就不好了。 贾政和王氏看见贾赦拉着贾宝玉一起进来,王氏最快站起来,装作关心宝玉穿的厚不厚实,将贾宝玉从贾赦身边拉开。 贾母见贾赦心情不错,试探着说道:“王家正月初三邀请你过去吃酒,你带着琏儿去一趟。” 贾赦坐到自己位置上,微笑着看向贾母,“没空,不去。” 贾母闻言脸色微变,屋里下人不约而同放慢了动作,放缓了呼吸。 贾母一时间想要发火,又顾忌到贾赦的疯病,愣是将怒气往肚子里咽,没敢发泄出来。 贾宝玉不懂大人之间的矛盾,隔着老远端了一盘糕点跑到贾赦面前,双眼亮晶晶望着贾赦 。 “大伯,你快尝尝这芙蓉糕,听袭人姐姐说这是鲜花做的,可香可甜了。” 王氏见状只觉心脏抽痛,她养了贾宝玉这么多年,没见贾宝玉给她端过糕点。 贾赦先是看了一眼袭人,没纠正贾宝玉对袭人的称呼。 贾赦对世家越了解,越觉得贾宝玉是个奇葩,竟对一个奴才喊姐姐。更让贾赦觉得奇怪的是,贾政从不纠正指责贾宝玉。 贾赦拿了一块贾宝玉端来的糕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给迎春和贾琮都分了一块。 “大伯拿你的糕点给别人吃,你会生气吗?” 贾宝玉声音清脆,“当然不会生气,迎春姐姐和琮弟弟不是外人啊,我们都是一家人。” 迎春身边下人被换后,刑氏看出贾赦喜爱迎春,平时照顾迎春的吃穿用度比贾琮都用心。 迎春听见贾宝玉的话,拿帕子遮住嘴轻轻笑了起来,还拿手指点了贾宝玉额头一下。 “你呀,只是一盘糕点而已,眼巴巴跑来我父亲面前献宝,我父亲哪里会缺糕点吃。” 贾宝玉顺势靠向迎春,“我当然知道大伯不缺糕点,我就是想离大伯近些。看大伯吃了我端来的糕点,我心里高兴。” 贾赦又乐了,他这张脸越来越招蜂引蝶了,连贾宝玉都在费心讨好他。 贾母找到机会,又提了几次让贾赦出去应酬的事,都被贾赦怼了回去。 贾母看出贾赦不愿在孩子面前发脾气,故意当着孩子们的面说道:“哪有亲戚们正月不走动的,你到时就带着几个孩子,随便吃吃喝喝就完了,整天缩在东大院里做什么呢。” 贾赦慢慢收起眼里温柔的笑,声音温柔让刑氏带孩子们出去散步消食。 刑氏一点犹豫都没有,赶紧站起身招呼迎春他们,还把隔壁探春她们都给带走了。 等到所有孩子都出去了,贾赦拿起面前玉碗往地上一砸。 所有下人战战兢兢站在原地发抖,贾母脸色气得铁青,只觉头晕快要坐不住。 王氏见状赶紧起身扶住贾母,王熙凤和贾琏一对视,夫妻俩开始沉默,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贾赦觉得这疯病,还是要定期发作一下,不然贾母总会蹬鼻子上脸,让他心里不痛快。 贾政一脸愤怒站起身,指着贾赦想要说什么。 贾赦一个冷眼扫过去,“你的狗爪子指着谁。” 贾政看见贾赦冰冷的眼神,立马将手收回,本来满肚子生气的话,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贾赦面无表情看向贾母,“什么狗屁亲戚间的走动,分明是想把我推出去,好让那些世家泄火,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贾赦想到林之孝打听的事情,贾母给好几家写信赔不是,话里话外都说他得了失心疯,描述他的用词极具侮辱性。 贾赦越想越气,干脆起身把饭桌子掀翻了。 屋里响起一阵恐惧的尖叫声,贾赦声音冰冷,“闭嘴,吵死了。” 话音落下,屋里没人再敢发出一点声音。一些胆小的丫环婆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就怕发出一点声音会被贾赦注意到。 那可是几百斤重的红木桌子,轻轻被贾赦一掀就翻了,贾赦的力气也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