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司徒若在朝上替贾赦出头。 如果贾赦的新纸张工艺制不出新纸,他本人没有出面,这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司徒若想不明白,既然早晚都要跟修国公和解,为什么一开始要让他演这一出,难道只是为了简单的出出气? 这种无用的出气方式,皇兄十岁时就不做了吧。 司徒轩没有把贾赦想到新工艺制纸的事告诉司徒若,只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需要再拖一段时间。 司徒若见司徒轩心里有数后便不再担忧,一想到修国公和齐国公上朝时的脸色,现在还能笑出声来。 “臣弟以前对修国公认识不深,曾有一段时间真的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直到后来看清他的真面目,恶心到快要吐了。” “当年张阁老一家流放,他假惺惺送了一大包财物,都是一些需要变卖的金银首饰。” “流放途中那些捕快想要赚点油水,本就会盯着那些有钱的人。他给的钱入了捕快的眼,张阁老一家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事后也证明我猜的不错,听说张阁老的一个儿媳妇,就是被捕快活活逼死的,就是因为那些钱财。” 司徒若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能只用好与坏来判断一个人,人心是很复杂的。 当你不确定一个人是好的灵魂占多数,还是坏的灵魂占多数时,不要去看他说了什么的,要看他做了什么。 看他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最后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以这个结果来判断一个人,大约是不会错的。 司徒轩安安静静听着,见司徒若一脸感伤,好奇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张阁老的事情,朝中像候晓明这样的人很多,你又在气什么?” 司徒若应该不是闲聊吧,语气挺奇怪的。 司徒若对司徒轩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很敷衍随意,丝毫不见真心。 “我没有在气什么,只是想起了贾赦,心有所感罢了。” “贾赦说张飞白的眼睛像张耀君。皇兄,贾赦的眼神也太不好了吧。张飞白跟张耀君除了姓氏一样,根本没有其他的相似点。” 司徒轩闻言抬头看着司徒若,追问道:“贾赦告诉你张飞白像张耀君,是怎么说的,你详细说说看。” 自从贾赦要求不要暗卫离他太近,暗卫便不再监听贾赦一言一行。 司徒若以为司徒轩只是好奇跟贾赦有关的事,说了那天他拿功法去看张飞白,然后张飞白认出功法跟他大打出手的事。 司徒轩深吸一口气:“这些事朕都知道,你说之后我不知道的事。” 司徒若很是无奈望着司徒轩,轻轻叹气:“皇兄,哪有您这样的,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臣弟任劳任怨替您做事,您对臣弟也稍微多一点耐心嘛。” 司徒轩面无表情看了司徒若一眼,司徒若立马轻咳一声变得很正经,继续说道:“那天我和张飞白打完,贾赦 替张飞白给我道歉,他说张飞白只是性子冲动了些,还说他平时很好相处。” “我就好奇问他为什么对张飞白这么好,贾赦就说张飞白的眼睛像张耀君。” “张飞白一点都不像张耀君,尽管我的记忆模糊了,但我记得张耀君是个文弱的读书人。” 司徒轩眼神很古怪看了司徒若一眼,觉得司徒若这个脑子真是时灵时不灵的。贾赦那么明显的暗示,愣是一点没听出来。 如果张飞白就是张耀君,那他能理解贾赦为什么会对张飞白那么好了。 司徒轩心里忍不住泛起苦涩的情绪,贾赦要何时才能忘了张氏? 张氏骨头都快化成泥土,却还活在贾赦心里。 他生平第一次羡慕一个女人,竟然还是个死人。 司徒若见司徒轩脸色难看,猜到司徒轩想起了贾赦的原配张氏,当即便很局促放下茶杯,“皇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臣弟先行告退了。” 他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明知道张氏是梗在皇兄心里的一根刺,却还要在皇兄面前提张家,这不是存心让皇兄难受吗。 司徒轩看着时间差不多,让司徒若自己离开。 司徒若离开时灵光一闪,将喝剩下的茶水倒在鞋面和衣摆上,弄出一副他被司徒轩泼了茶的景像。 司徒若臭着一张脸离开御书房,一路上不少太监都看见了他还在滴水的衣摆。 司徒轩不管外面传成什么样,非常耐心等着工坊传来消息。 暗卫递了密信给司徒轩,上面写着工坊管事的回答,觉得用竹浆代替青檀木是可行的,但纸的质量会降低一点。 司徒轩不在乎那一点点的质量问题,他在乎的是纸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