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强强吧。”
特莉休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施舍似的给了福葛一个正眼。
纤细匀称的手捏着精美的包装袋,透粉的指甲被褐色的纸袋显得更漂亮,特莉休姿态高傲地扭身回到二楼的房间去,路过大厅,无意瞥到沙发上的玩家,特莉休踩上楼梯的步伐没有停顿。
……要忍耐,这是BOSS的女儿。
要克制,紫烟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包括他本人。
福葛默念,压制住太阳穴跳动的感觉,深呼吸几下,继续整理堆积在一起的日用品,就是手背上的暴起的血管看起来有点危险。
他们只会在这里停留一晚,所以采买的物资一切从简,大多是一些方便食用的速食和水果之类的。
“?”
福葛把被压在纸袋最下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显然是最开始就被人随手放进去的,导致现在才被他发现。
灯光在缎面的料子映出来的都是暖黄色的光晕,草莓图案的印花在上面格外独特。
是之前那条被放回包装袋的草莓丝巾。
“……”
福葛对待任何异性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出自童年时对母亲的厌恶,他发自内心抗拒那些神经质的女性。
就比如——
福葛深深地看了正在和米斯达在同一个沙发上玩闹的家伙一眼,沉默地把东西收好。
*
晚上,玩家和特莉休被安排住在同一间房内休息,同为女性的原因,玩家的贴身保护应该不会让特莉休感到不适。
玩家一本正经地铺床,不侵占另半张不属于玩家的位置,认真地把枪、匕首、炸弹放在枕头底下,特莉休双手环胸看着玩家的动作,对于玩家这种行为不加阻止,仅仅是有些诧异地旁观。
“我的睡眠很轻,有危险会第一时间醒来,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玩家倒不是信任自己,游戏里设定的就是,skip睡眠时间的过程中,任何发生的事件都会弹出来,由玩家决定要不要主动结束睡眠。
“晚安,特莉休。”玩家躺在柔软的床上,拉起被子盖过头顶,维持着能把人捂死的睡姿。
“……”
过了一会儿,玩家又猛地掀开被子,盘坐在床上。
可恶,特莉休的意志居然如此坚定,难道不和她说一句“晚安”吗?
在仅有两人在的房间,玩家很难不把眼神放在对方的身上。
特莉休双手环膝,这是一个很有防御性的意识。
她没有睡着,只是怔怔地垂着眸,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散落在特莉休的周身,那种萧瑟孤独的氛围环绕着粉发的少女。
特莉休……怎么了?
玩家一向对情绪不太敏感,像是以前那种老旧笨重的电视,因为经常接收不到信号,画面总是恼人的雪花一样。
玩家也不想对特莉休使用[探查]。
得到完全客观的标签,读取对方的内心了解到她的烦恼,这种事情才不能让朋友心意相通啊。
为什么大家有事只会憋在心里,而不是大声倾诉出真实的想法,他们还会用老头子跟玩家解释过的,名为‘善意的谎言’去欺骗朋友,说自己很好。
玩家完全不能理解。
啊,苦路西!
如果其他人在场,就能明白,经历过了莫名被卷进战斗中,未知的父亲和敌人,特莉休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不安、害怕在夜深人静时倾泻出来。
褪去了用傲慢的姿态保护自己的特莉休,绿眸在黑夜中流淌出黯然的意味。
“喔!我懂了,那个叫什么来着……”玩家兴高采烈地砸了下掌心,在记忆里
搜刮了一番对于玩家来说有些陌生的词语,“难道说,是想来一场午夜时分的女子交流会?”
那种只在关系亲密的朋友之间的夜间谈话!
特莉休转眸,玩家兴冲冲地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蹭到她的附近,然后像鸟展开一边翅膀啄理羽毛似的,玩家撑开的被子搭在了特莉休的身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的很近。
特莉休意识到,对方很自然地把她当成可以交谈的朋友。
玩家自来熟的性格特莉休有所了解,哪怕是冷着脸的阿帕基,玩家也仿佛看不出他的反感的那样上去攀谈,特莉休只是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对象”会变成自己。
在双方关系尚且浅薄的社交礼仪中,看到别人的黯然神伤,是尴尬的,应该装作没有看见无视过去才是正确的,这并非冷漠,这恰恰是侧面维护他人尊严的一种体现,对方摆明了不懂这种隐□□际规则,莽撞且无畏。
“要聊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朋友、家人、还是星座运势之类的?”玩家掰着手指猜测道。
游戏里的玩家和京子、小春是可以互相约饭,一起出去玩的关系不错的朋友,实际上,现实中玩家的同性朋友并不多,玩家并不会主动接近同校那些对着玩家“JOJO!JOJO!”喊个不停的女孩子,即使玩家认为她们很可爱。
唯一一位能跟玩家说上几句话的女性,是同为替身使者的山岸由花子。
哪怕由花子本人多次否认,但是玩家确信,玩家和山岸由花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