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和麻生跃出军营才跑过一条街口,身后就出现了追兵,他俩本想折向海边跑去,但是倾巢而出的日军撒开一遍向军营后方的街巷扑来,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街巷两头的岗哨也赶了过来,几个在街上边举枪边跑的日军,给暗里闪出的刘黑子扔过去一个手榴弹掀翻在地。 “捅马蜂窝了,往山上走,找处地儿躲。”黑子向边跑边还击的花二和麻生靠来。 “我看没这么容易,整个山镇的鬼子都出动了,那鬼头遭这一劫非要杀了咱不可,要知道咱还躲镇里头,还不得挖地三尺,这样会发现我们的其他人或藏粮。” 花二带头向着老镇子的入口跑去,那黑沉沉依山而上的镇里传下来奔跑呼喝的嘈杂声音,看样子高处的鬼子已接到命令都从窝里奔将下来。 “那是不是要找一处能闯得出去的出口杀出去,得让鬼子知道咱逃了出去?”麻生紧跟在后面。 “咱先人建的这山镇快赶得上一个城堡的构造了,除了出口,其它靠边的地儿不是峭壁就是荆棘窝地,咱得在高处找处出路引开那儿的岗哨再来个回马枪。” 三个人很快钻进了镇子口的胡同,身后的追兵跟着呼啦啦涌了进去,枪声响个不停。 这时候徐三晚从房屋与巷子间左绕右拐的向枪声处接近过来,他心里还不明确的是自己这么要插一脚进来,对交战的己方是添乱还是帮助,但直觉告诉他与鬼子生事的肯定是花二,之前在山里歇息,花二就整天嘀咕着要三斩的命,直至发现不见了花二,他才跟着潜回来徐家湾。 既是生死之交危在眼前,他岂可卧视不理。 而且心情激动之下,他竟顾不得自己是光脚跑了过来,这下从一条房屋间的窄巷陡阶踩下来,下面隔两三条横巷传来的枪声刺耳而密集,挟杂着鬼子乱哄哄的叫喊,听声音就知道人数众多。 陡阶是砖头垒砌的,有些地方砖缝间长着粘稠的草苔,他一个光脚踩在上面稳不住,脚下打滑使得身体急向下仰面摔去,屁股在石级上挫了两下,跌出到下面的巷路上。 刚从路上揉着屁股站起来,那边暗处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四个从附近岗哨班房赶来的日军首先发现了他。 徐三晚听着鬼子对他的呼喝,看着他们一个个端枪对着自己走过来,这下子顾不了身体一有反应就被对方的枪打中,举起手上的盒子炮向鬼子连打两枪,随即一个转身扑进跟前的窄巷,数发子弹追着他打在屋角处,一发跳弹还擦过他腰背刮了下。 徐三晚知道自己身处窄巷,敌人往里面乱放枪都可能打中他,忙倒身急退要上到上面的胡同,但下面的鬼子已出现在巷口,他开枪将最先出现举枪要打他的鬼子射倒,另一个出现的鬼子一甩手将一物掷了上来,便闪回了转角。 那物冒着白烟飞过他头上方,咣当一声砸在上面的石级向着他弹了下来,正好撞在他转过的胸口掉在跨下的石级,是一个眼见就要爆炸的手雷,急得他踩着那手雷用力往下一拔,自己就势往上蹬了几下,那手雷在下面巷口轰的一声炸出一团浓烟碎屑,爆炸声中挟着两声惨叫。 下面好一下没动静,徐三晚半信半疑下到巷口,发现三个躲转角的日军竟给自己丢出的炸弹轰倒在地,他向一个还欲挣扎起来的鬼子补了一枪,拖着他两腿坐到石级上将他的鞋子脱下来穿到自己脚上。 才将一只皮鞋穿上就感觉头上被一物顶住,一声音在跟前道:“八—嘎!找死的干活?” “你姥姥的,吓我半个身都凉了。”三晚挥手拔开黑子的枪,将另一脚皮鞋套上,站起来。 “我没叫上你,怎么跑过来掺和?”花二和麻生从暗闪出来。“亏着过来的是咱,要是鬼子早开枪扫了你。” “三少爷,咱这下要逃了,你是来送咱呢。”麻生很是着急,后方乱轰轰的声音正在逼近。 “不是担心着你们有危险么,要不跑过来作死呢,这下乍办?”三少爷顺带将鬼子装有手雷的挎包扯过来。 “往上去找个出口突出去,咱不能藏这里,得让鬼子知道我们出了镇子。”花二提着那鬼子的尸体往窄巷踩上去,将其帽子脱到自己头上,抖下其上衣穿上,对跟在后面的人说:“看来咱还得扮鬼子,但这下日军追到屁股后边了,咱还得瞅着机会用先前的法子。” 这几个才在上面转入屋角,下面的路上已有日军出现,查看一下现场,便一个个往陡阶上追去。 他们借助着对环境的熟识从某些房子接连穿插过了两条长长的横巷,其时山下和山上千多鬼子兵已布满叠次而上的各条巷子追寻着形迹可疑的人,各家各户破门而入,滥杀无辜。 在一户人家的空房子里几个人摸黑解决了两个闯进来的日军,将其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穿到三晚和黑子身上,然后端着三八步枪出到路上,向着一处镇边上的岗哨走去。 路上与一些三五成群的日军相遇,他们能避则避,避不了便设法引到暗处用冷兵器解决,很快走到一处通往镇子外面山林的出口近处。 日军在出路口设置了岗哨营房,这时由十多个士兵严阵把守着,提防着突然有人要闯出去,而且附近还有很多兵力在活动。 “怎么办?看来要出去很难,要是跟岗哨的火拼起来,附近的日军很快能把咱围住。” 他们躲在离岗哨所不远的房屋暗角里,在花二眼里看来,他也不敢冒然过去劫岗出去。 “咱不懂鬼子的说话,要不冲过去扯个慌说有刺客从附近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