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的,“我考得貌似比这位张公子好一点。”
真的只是好一点,也就一名的差距而已。
“……”
没有人吭声,所有人都在思考,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比张公子好,那岂不是说,他就是案首?!
在众人觉得头晕目眩的时候,宝玉也腼腆地说完了结语:“不好意思啊,我老师还是独宠我一人。”
呵、呵呵。
没人说话,所有人的内心都火辣辣的,又是嫉妒又是窘迫。他们先前起哄得有多厉害,这会就有多抬不起头。
太气人了,他们说别人考不上,结果别人不单考上了,还是第一。
一时间,他们不由有些怨怼。如果不是张泽清说他不可能是案首,他们也不可能说这么过分。
张泽清本来就陷入了怔愣中,被他们的目光一刺,他再也克制不住情绪,脸上一片煞白。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瞎编的。”
宝玉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身边,闻言淡淡地道:“我没那么无聊,你要心有疑虑,大可去请教你的张伯父。”
张泽清有些难堪地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他要是与伯父关系亲近,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地讨好那个小堂弟。
可惜现在全搞砸了。
他颓然地垂下手。
到了这份上,自然不可能再玩下去。
最后他们怎么收场的宝玉也不知道,他只是想叫他们闭嘴,目的达成了他也就离开了。
回府休息了一晚,隔壁屋里依旧不见动静。第二日一早,府里的人都在忙着把行李往码头搬去。宝玉去元春那儿说了会话,便辞别她,趁还有时间往沈府去。
他还有些话想要交代。
去到沈安那儿,不出意料地陈立也在。宝玉松口气,走到两人面前,静静地看他们下棋。
沈安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气色好上不少,也能撑着下完一整盘棋了。没了身体的拖累,他下起棋来如虎添翼,打压得陈立一方丢盔弃甲。
“不下了,没意思。”在学生面前被压成这样,陈立有些挂不住脸。他丢下棋子,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爱棋如痴的人被逼得丢了棋子,可见一直以来被欺负得有多惨。
宝玉有些想笑,他忍了忍,嘴角还是往上翘了翘。
“咳,老师,你不是说我不可能是魁首吗?”
陈立睨他一眼,没错过他脸上的笑意。他轻哼一声,气得手都有些抖。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但凡有一篇看得过眼的文章,我也不至于把案首给你。这给了你,我又要避嫌;不给你,我心里又抓心挠肺地难受。”
看来他这些天愁得不行,胡子都少了许多。宝玉忍笑,上前去替他捶捶肩,犒劳犒劳老年人。
被小徒弟捏得骨头都酥了,陈立舒服地眯上眼,嘴里嘀咕:“说来也奇怪,你小子写的文章哪哪儿都对我胃口。我都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来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宝玉手一顿,下意识地朝对面看去。时至今日,他才知道沈安当初那一席话是什么意思。
难怪当初能吹毛求疵地拉着他改一下午。
沈安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暴露他内心的想法。三个人又坐了一会,下人送来糕点,是沈安最喜欢的味道。
他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体内升腾起些许暖意。
沈安有些无奈:“这里面居然又藏了药。”
但看在马上就要吃不到了的份上,他勉强忍了。
宝玉也跟着吃了两块。这里面用了滋补的药材,身体正常的人不能多吃。
他放下手,顺带着扔下一个炸弹:“药膳做法我全教给厨师了。”
沈安:“……”自闭了。
宝玉眼睛微弯,笑道:“厨子我也留给你了。老师,山水有相逢,日后再见。”
这一声老师唤得沈安无言。
一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低低地叹息一声。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从扬州上京,约莫需要十几日功夫。行船出发的时候还是山青水绿,等停了下来,又是落叶纷纷,一派萧索。
寂然大气的气息袭来,宝玉拜别七皇子并元春,拢紧披风,坐上府里来接他的马车。
时隔数月,风也萧萧,人也萧萧。
宁荣两府最近在忙丧事,来往的人虽多,却都是形色匆匆,难见欢容。
宝玉赶巧,来的时候棺木还未下葬。他放下行李,见过老太太,便又由王夫人领着,坐上马车出城,准备去送蓉儿媳妇最后一程。
去铁槛寺的路上早有各家的人停着摆了路祭。四王八公的人卖国公爷的面子,大多派了晚辈过来。
宝玉掀开帘子,目光略过众多不熟悉的家族,在一处不打眼的棚子上定住。
那里是北静王府设的路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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