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旺,姐问你,前几天你问姐拿锁匙,去姐家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徐丽芳见徐二旺穿好衣服,赶忙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徐二旺本来笑嘻嘻的脸蛋一下拉了下来,配上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整个人显得有些阴冷。
“二旺,你实话对姐说,你那天有没有动姐夫抽屉里的公章?”徐丽琴一口洁白的贝齿此时正咬着她的下嘴唇,她的心里有些紧张,既怕弟弟说“有”,也怕他说“没有”。弟弟如果说“有”,赵国辉的“仇人”算是找到了,弟弟如果说没有,她该怎么替赵国辉洗刷身上的冤屈?
说赵国辉贪污,徐丽琴根本不信。结婚两年来,赵国辉是个什么样的人,徐丽琴一清二楚。赵国辉这个供销社主任,默默地为大家做了多少事,徐丽琴也点滴在心。
前几天,徐二旺跑到供销社找徐丽琴,说是掉重要东西了,他昨天有去过徐丽琴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掉在那里,他要去找一找。
徐丽琴正上着班,一时走不开,见徐二旺着急,就把身上的锁匙给了徐二旺,让他自己去找。其实,徐丽琴根本没把徐二旺嘴里的“重要东西”当一回事,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重要东西?
但是,徐丽琴还是愿意纵容着徐二旺,这孩子心眼多,一直怕徐丽琴不管他了。自从徐丽琴结婚后,徐二旺一有空就往她家钻,就为了和她这个大姐多亲近亲近。
可惜赵国辉看徐二旺不顺眼,不乐意他们姐弟俩走的太近。赵国辉还和徐丽琴说,徐二旺就像是个狼崽子,什么时候不注意,狼崽子就会露出他的獠牙。
徐丽琴虽然不信赵国辉的话,到底还是和小弟疏远了一些。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赵国辉,总不能老是做一些让赵国辉不痛快的事。赵国辉没有拦着她贴补娘家,就已经很大度了。
徐二旺拿着锁匙一溜烟地跑了,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锁匙给徐丽琴送回来。
徐丽琴此时回想起来,徐二旺还她锁匙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徐二旺从小养成的习惯,一紧张就会眨巴着眼睛,还会不停地抠手指甲,那天徐丽琴看到徐二旺和她说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手指动来动去的,没停过。
前天,赵国辉从县里回来,把家里所有存折上的钱都取了。
晚上的时候,赵国辉和徐丽琴说了供销社不见一批物资的事。也和徐丽琴说了拿家里的钱是去补那些物资的窟窿的。
赵国辉家的存款基本上都是赵国辉的工资和奖金,徐丽琴的工资基本上都贴补娘家去了。
赵国辉愿意和徐丽琴交代存款的去向,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就算赵国辉不说,徐丽琴觉得也没有什么,这两年来,她可没为家里的存款做过贡献。
当徐丽琴听到赵国辉说,提货的人拿着盖了公章的提货单去县里提货的时候,整颗心都差点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赵国辉的公章平时都放在卧室的抽屉里,盖章用的印泥却放在赵国辉的办公室,徐丽琴记得自己还因为好奇问了句为什么要分开保管?赵国辉说,公章和印泥分开放,是为了安全。
徐丽琴一想还真是。这个年代,刻公章要有单位的书面委托,没有委托书私下刻公章,那是大罪,抓进去最少判十年。印泥只有供销社有卖,只卖给各个村的村委或者是镇上的几个单位。私人到供销社买印泥?那绝对买不到。
赵国辉把公章和印泥分开放,确实安全了很多。
徐丽琴家卧室的抽屉上还上了一把锁,锁匙他们夫妻俩都有。有时候赵国辉在单位急着用公章,会让徐丽琴回家取一下。
徐二旺拿锁匙的那天,到徐丽琴柜台买东西的人多,徐丽琴忙着卖货,也没在意徐二旺的这些不对劲。等下班回到家后,看见屋子里有些凌乱,徐丽琴还特地收拾了一番,根本没往徐二旺会来家里偷盖公章那件事上想。
还没等徐丽琴问问徐二旺找到“丢失的东西”没?赵国辉就被公安抓走了。此时,就算徐丽琴再心大,也不得不怀疑上了徐二旺。
徐丽琴只要想起赵国辉是因为小弟才被抓的事,心里头就满不是滋味。
“小弟,你老实和姐说,是不是你做的?”徐丽琴没理会徐二旺满脸的不快,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是,是我做的,你满意了没有?”徐二旺看着眼前陌生了许多的大姐,心底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他不明白他姐是怎么了?宁愿帮着赵国辉那个外人,也不愿意帮他。他姐以前多好啊!会温柔地对自己笑,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自己。现在呢?满心满眼都是赵国辉。
徐二旺恨死赵国辉了,就算马哥这次没让他去偷盖赵国辉的公章,他也会另外找点事要赵国辉好看!
姐夫?有这么看不起他们徐家的姐夫吗?如果赵国辉没了供销社主任那个头衔,还能在徐家人面前牛?
“小弟,你······你和姐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这······这可是犯罪啊!”徐丽琴懵了。猜测是一回事,徐二旺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一大批的货,听国辉说足足要两万多块钱啊!两万多块的东西,万一小弟被抓到,肯定要吃“花生米”。(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