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个小丫头,仿佛长不大呢。”
婉兮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垂首红了脸颊一笑,“皇上是想说自己吧?只要奴才还是十三四岁,那皇上就也依旧还是当年的年岁……”
皇帝便又是大笑,“糟糕,竟都被你令姐姐给看穿了!忻嫔,万万替朕兜着,别再给朕说破。”
“记住了,你令姐姐不老,朕就不老。”
忻嫔面上一片黯然下去,不得不连忙屈膝行礼,“妾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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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终于讪讪而去,婉兮目送她背影走远,不由得悄然白皇帝一眼。
“爷这又是作甚?奴才又不是吵不过她~”
皇帝不由得扬眉,“哟,看来爷是来得多余啦?”
婉兮轻轻垂首,“爷今儿本该在乾清宫与宗室王公饮宴呢,这坤宁宫里都是女眷,皇上本就不该来。”
皇帝眯起眼来,“……你咬吕洞宾!”
婉兮这才“扑哧儿”笑了,垂首柔柔道,“爷放心就是,奴才自己加着一万个小心呢。不该生的气,绝不生;不该办的事儿,全躲着。”
“便是有什么受不了的,也好歹忍过这几个月去。总归来日方长,什么事儿挪到几个月去不行呢?”
皇帝这才扬眉,“明白就好!那方才还与忻嫔计较这样久?”
婉兮脸上也是有点热。
她垂首,悄然用指头扭着衣角,“……是奴才沉不住气。”
不得不承认,这个忻嫔总是有本事惹得她压不住火气。本来不想计较,也不想在这会子争这短长,可就是忍不住、不甘心。
皇帝轻哼一声,“从前这后宫里总是你最小,那些与你计较的人,便都是看不惯你年轻的模样;如今忻嫔比你还年轻,你这颗心底下,便终究还是计较了!”
婉兮惊讶地扬起眸子来,盯住皇帝。
“爷难道是说……奴才与之计较的,其实不是忻嫔这个人,反倒是忻嫔所代表的年轻么?”
“那奴才真正想要对抗的,不是忻嫔,而是岁月么?”
皇帝耸肩,“至少有一部分,应该归结于此。”
婉兮这才笑了,“多谢爷一语点醒梦中人。其实奴才也不愿意总跟她一个人过不去。”
皇帝无声一叹,“总归你记着爷方才的话:爷比你大十六岁。你不嫌爷老,难道爷反倒厚着脸皮嫌弃你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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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站便回乾清宫的王公家宴去了,随之外头便走进九福晋等人来,婉兮这才明白,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才赶紧避出去的。
九福晋按着身份,一个一个给请安。来到婉兮面前,格外眼色流转。
婉兮便也笑,“……我知道今儿你不是以九福晋的身份来的,你是以‘四公主的婆婆’的身份来的。”
“如今皇上本出的公主,有婆家的就两个。故此公主们倒比皇子都金贵了去,你这‘公主的婆婆’便更是独一无二去了。”
兰佩是四公主的婆婆,可是其实前头还有和敬公主呢。
可是因为三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是庶出,他本生的母亲只是侍妾,便连三额驸自己称呼,都只能叫“姨娘”。故此三额驸的本生母亲没资格来参加这一场坤宁宫家宴,九福晋便成了独一无二。
九福晋也是眼尖,同样蹲身请安的当儿,便瞧见了婉兮脚上的平底鞋。
婉兮也想瞒着,可是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欢喜,便伸手捏了捏兰佩的手,“……代我回去亲亲康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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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小名“招弟”的事儿,唯有婉兮与兰佩两人心照不宣。婉兮这一说,兰佩便惊得瞪圆了眼,直直盯住婉兮。
婉兮有些脸红,忙含笑道,“……我早说过,康哥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兰佩一时间,眼圈儿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婉兮轻轻攥住了手,低声道,“……身在后宫,我不能不万千小心。我这会子连陈姐姐和陆姐姐都没告诉呢。你千万先替我缄默一阵子。”
兰佩拼命忍住泪花,将哽咽都咽回去。
“太好了……令主子这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偿。便如令主子所说,奴才回去得狠狠亲康儿两口。”
早已走远了的忻嫔,远远瞧见兰佩来了,便等不及兰佩给她行礼去,这便走过来,亲亲热热叫,“兰佩姐姐,你也来了!一别这些日子,叫我好生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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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尴尬地看了看婉兮。
婉兮含笑指了指妃位的桌席,“……九福晋,舒妃就坐在我身旁。我先回去了,要我叫舒妃过来么?”
兰佩忙道,“奴才这就过去。便是本生姐妹,也没有叫主子过来看奴才的理儿。还是应该奴才过去请安。”
可是忻嫔却仿佛没听见,依旧含笑亲亲热热问,“姐姐家的三阿哥可好?我上回送的金麒麟可戴了,戴上的模样可好看?”
兰佩努力笑笑,“奴才一家多谢忻嫔主子恩典。只是康儿还小,脖子上当真挂不住那样大一个实心儿的金麒麟去。就戴了小半天,便坠得脖子都红了。奴才实在怕他烦了,当真扯下来扔了便不好了,这便替他收起来。”
“忻嫔主子尽管放心,奴才亲自用帕子包了,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