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古格格们都最会熬砖茶、做奶茶了。无论清茶还是奶茶,皇上都能在多贵人那喝着。又何必非到奴才这苦哈哈的孤岛上来,讨一杯白开水喝?”
皇帝咬牙一笑,“爷……就爱喝这口儿,不行么?”
“爷这五十年啊,在宫里和园子里哪儿没喝过茶啊?爷就反倒没喝过几回白开水。爷稀罕,怎么啦?”
婉兮恼得一跺脚,可是唇角上,终究还是忍不住挂了一丝笑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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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婉兮这样贫嘴争斗的模样儿,落在多贵人眼里,叫她不由得垂下头去。
不敢看,也不忍看。
这样的皇上……在她眼里,是陌生的。
这不是皇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自己家里自自在在地说话贫嘴,不用再顾着什么体面去。
这会子——她没办法儿不觉着自己,有些多余。
便不用令妃那般瞟着她,她自己也觉着无地自容,极想赶紧起身逃跑开去。
多贵人心下这么想着,便也是这么办的,她忙向皇帝跪安,就要告退。
皇帝却拦住了,“怎么要走?不是说要给朕放血么?”
这话说得终是叫婉兮也吓了一跳,便不由得暂时搁下那小脾气去,正色望过来,“放什么血?”
皇帝轻叹一声儿,“爷这些日子不是总低烧、头疼么?多贵人是蒙古格格,说草原上倒有些格外的医治办法儿。这‘放血’便是他们蒙古大夫百试百灵的法子,多贵人说可以给爷试试。”
婉兮便又忍不住冷笑一声儿,“原来是多贵人有这样多的法子啊!那皇上怎不在多贵人的宫里,便将这血放了?”
“奴才真是实在不懂了,皇上这会子要带着多贵人来奴才这岛上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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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心下是真的恼了。
皇上是谁,那是九五之尊。不管是不是为了治病,哪儿有给天子放血的道理?
况且多贵人用这法子,又何尝不是邀宠的手段呢?
既然皇上也不反对,那他们在皇上寝宫,或者多贵人宫里,两个人单独腻歪去好了。这死冷寒天的,非要到她这岛上来干嘛?
皇帝小心瞟着婉兮,故意凑近过来,嘴里呢哝着,“……爷是天子。”
婉兮一瞪眼,“奴才知道!”
皇帝手指头抠了抠袖口的滚边儿,“……天子极少流血。”
婉兮不知道皇帝这是磨叽什么呢,不由得眼睛又瞪大了些,“奴才也知道!”
皇帝终于挤着婉兮身边儿,一并坐炕沿儿上了,“……所以,爷有点晕血。”
婉兮不由得扬眉。
心下虽说一软,却还是梗着脖子盯着他,“皇上又要怎样?”
婉兮心下怒吼:晕血就不叫多贵人放血,不就结了?可你还让她放,那您老就活该晕!
皇帝凝着婉兮的眼睛,惨兮兮一笑,“……我得攥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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