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担了带领六宫的重担去。”婉兮面上的笑容淡然而平静,看都不看向愉妃,全然已经不在意愉妃的反应去,“那这回也理应叫愉妃歇歇了。”
“若我没记错,明年便是愉妃的五十岁千秋了。还是庆妃年轻,便叫庆妃多劳动些才是。”
语琴听了,脸颊微红,望住婉兮去。她心下如何不明白婉兮的扶持之意。
婉兮也回眸望着语琴,两人四目相对,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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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倒也淡淡一笑,抚着长甲,耸了耸肩。
“令贵妃说得倒也有理。也是啊,愉妃年纪大了,又好容易得了孙子,这便理应‘专心’含饴弄孙,倒不该再心有旁骛去了。”
说到底,凭她此时与愉妃的心结,又哪里是要替愉妃伸张什么去呢,不过是故意挑着婉兮与愉妃之间的矛盾去罢了。而既然婉兮已经回了过来,那她乐得趁机再踩愉妃一脚罢了。
愉妃有苦说不出,梗了梗脖子。
当着众人,她倒不愿与那拉氏顶撞,这便回眸凝住婉兮,无声一笑。
“这回同样儿随驾南巡的舒妃、豫嫔都还能陪皇上秋狝木兰。我倒奇怪,这次令贵妃不用随驾。”
“我是知道令贵妃是因为怀有皇嗣,不宜劳动;可是当年令贵妃从前怀着十四阿哥,都还能随驾南巡,千山万水地去;令贵妃怀着十五阿哥的时候儿,更是都要临盆了,还被皇上带着去秋狝了……那怎么皇上这回就偏将令贵妃留在京里了呢?”
婉兮笑笑凝注愉妃,心下道:“我还能是为了什么,当中有相当的缘故,就是为了愉妃你去。唯有我留在宫里,才能叫你没有机会再统领六宫,才能叫陆姐姐代替我,行使这统领六宫的职权去啊。”
可是这话婉兮自然不能明说,这便只是轻垂眼帘,淡淡一笑,“我倒多谢愉妃牵挂。只是愉妃怎么忘了,从六月起,皇上已经多次下旨,指明今年‘京师闰五月以来,雨水稍多。近虽晴霁,而道路泥泞’。便连商贩驮运都难,造成京师左近豆粮皆贵。”
“今年道路如此,出京后道路必定更为难行。我怀着皇嗣,颠簸车中,便是不是为自己考量,也总要顾着皇嗣的安危。皇上这才嘱咐我在京中将养着。”婉兮说着妙眸轻转,斜睨着愉妃,“愉妃,你说皇上难道不该如此么;还是你觉着,皇上更应该不顾皇嗣的安危,非叫我在那泥泞的路上颠簸去?”
愉妃面色一变,不得不咬住嘴唇,“那自是皇上安排的有理,令贵妃今年的确不宜离京。”
婉兮这便轻松一笑,却是瞟着愉妃,再望向忻嫔去,心生淘气,故意道,“再说我这身子,终究不宜再伺候皇上。皇上还是带着方便承恩的姐妹同去,才更是雨露均沾不是?”
忻嫔心下便更是懊恼火起,紧咬牙关,勉力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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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愉妃和忻嫔都是绷着脸离开的。
婉兮坐在肩舆之上,不由得望住她们两人的背影,淘气而笑。
语琴瞟着婉兮,不由得叹气,“瞧你,都这个月份儿了,还这么淘气!”
婉兮手肘撑住肩舆栏杆,水葱儿是的指头轻掩朱唇,“……从前我对她们何尝不是字斟句酌、小心翼翼?总冀望着她们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说不定还有机会重修旧好。可是这些年过来,姐姐你也看见了,她们两个根本是什么人呢。”
“对这样儿的人,我该用过的心都已经用完了,如今便连虚与委蛇,都懒得了。这会子总归是等老天报应,待得时机到了,便与她们将新账老账重新归拢了,一并算清楚罢了。”
语琴便明白,婉兮这已是下了决断了。
语琴叹口气,“那便也好!皇上既已动手料理这几位‘心上人’,那咱们就也不用客气了。今年安宁死了,那咱们便从忻嫔开始吧。”
婉兮含笑点头,“我留下,还有一部分缘故,就是要亲眼盯着她去。总归明年圆子种痘,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语琴便也皱眉,“说起来……倒不如皇上将忻嫔也带去木兰了,倒也省得她在咱们眼前碍眼。”
婉兮却摇头,“不,如今已经不是咱们再躲着她的时候儿了。今年咱们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开始与她算账,我便要先将她的心气儿给摁得死死的,叫她半点儿火花都燃不起来去!——她不是想复宠么?南巡已经梦破,我便要让她秋狝也去不成,叫她这个梦在今年首尾彻底化为泡影去!”
玉蕤在轿下跟着走,听着倒也笑了。
“也是。宫中内外,不明就里的人,汪汪会将能否随驾,当成是否得宠的标志去。忻嫔南巡已是跟着去了,当时便已是‘复宠’之声四起;那这回不叫她随驾秋狝,便会叫后宫内外那些嚷着她已复宠的人闪了舌头去!”
“南巡能跟着去,秋狝便去不得了,这短暂的‘复宠’迷梦这么快便破灭了,自叫那些人好好儿去猜猜,这忻嫔究竟又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上去?”
玉蕤说着便忍不住垂首咯咯笑出声儿来,“最好啊,叫他们联想到安宁的新死去。这便叫忻嫔‘复宠’之后这样快失宠的缘故,就落到安宁身上去……那些人便会品出滋味儿来,渐渐就也能想到安宁必定是两手不干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