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忻嫔封妃而悬起了一颗心去。
玉蕤和婉兮宫里的女子们都小心翼翼地,谁都不敢出声儿。便是宫里有事儿,也都悄悄儿去回了玉蕤,由玉蕤拿主意便罢。
可是到了晚上,到了该用膳的时候儿,不说话便是怎么都不成了。
玉蕤想了想,还是悄悄儿吩咐了玉蝉和玉萤,将小十五和石榴给带过去。
两个小孩儿自是直肠子,进了便都叫着饿。石榴就算还不会说话呢,也跟着冲着婉兮直拍小肚皮。
婉兮瞧见他们俩,便是什么心事都能暂且给撇一边儿去了,这便叫摆膳。
反正是晚上的小食,也不用正正经经传膳了,就是选了几样儿她自己和孩子都爱吃的,简单摆了一张小炕桌,母子三人挤在炕上吃就是了。
玉蕤亲手给石榴煮了稀烂的菜粥去,里头还加了肉糜,婉兮接过来先可着喂孩子,自己倒顾不上吃。
小十五终究都快三周岁了,这也是懂事了,不只顾着吃,还一双黑豆儿似的眼睛直盯着婉兮瞧,“厄涅,您今儿怎么不跟我说说话儿呀?”
婉兮被逗笑了,知道是自己满脸无意识的紧绷,叫孩子们察觉了。
谁说小孩儿不懂察言观色?他们的眼睛其实最净了,当娘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
婉兮定了定心思,便含笑对小十五说,“在距离京师很远的地方湖南,有一座著名的书院,名为‘岳麓书院’。当年曾经有大儒‘朱子’朱熹、‘南轩先生’张栻在此讲学。此地地方灵秀,人文辈出,为海内四大书院之一。书院在前明时,在张献忠之战中被毁。”
“这样一座书院竟被毁于战火,该有多可惜呢~~”婉兮娓娓道来,小十五听得聚精会神,连筷子都放下了。一双黑豆似的眼珠儿,只盯着额娘。
“……那可不可以求皇阿玛,重修呢?”小十五认真地道,旋即又垂下头去,“岳麓书院,小鹿儿,好像哥哥啊。”
婉兮心下十分欣慰,却终究还是险些被小十五给催出眼泪来。婉兮深深吸口气,伸臂过去,将小十五也给搂进怀里来,“当然可以啊!只不过啊,还不用等到你皇阿玛下旨重修,早在康熙年间,这座书院便已重修了。”
婉兮伸手抚了抚小十五的头顶,“当然你皇阿玛也有功:在乾隆八年,你皇阿玛就赐御书‘道南正脉’匾额,以褒扬岳麓传播朱(熹)张(栻)理学之功。其后,你皇阿玛又赏了银子给湖南巡抚等地方官作书院经费。同时,大批有名望的学者被聘任山长,岳麓书院是真正地复苏了。”
“因你皇阿玛重视这座书院,故此地方官员也极为关注书院情形。就在几天前啊,湖南巡抚上奏本给你皇阿玛,说那书院里房屋因年深日久,已经有倾颓的;而求学者又日益增多,书院里原有的房屋已经不够居住。你皇阿玛已经下旨,叫地方官员在原址附近,靠近文庙处,增建数十间房屋,将岳麓书院的规模更加扩大了去。”
小十五这便高兴了,拍起手来,“皇阿玛真好!”
婉兮含笑点头,“那你今儿这故事也别白听了,等你将来进了学,可该好好儿念书;便是这会子还没正式进学呢,那素日写大字,背诵诗词的时候儿,也要勤力才是。”
小十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婉兮打了个千儿,“儿子都记下了!”
婉兮心下的欣慰是无法言语的……果然是陆姐姐教的好,叫这还不满三周岁的孩子,已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虽说也天真淘气,却进退有度,真是叫她欣慰。
婉兮便摇了摇怀里的石榴,“看,哥哥多像个小大人儿呀!石榴也要跟哥哥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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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两个孩子的陪伴,婉兮好好地吃了顿饭。便是到晚间,两个孩子都回去睡了,她回头在想起忻嫔晋位的事儿来,心下便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她深吸口气,努力朝玉蕤笑笑,“她这个时候晋位,不会是将死而冲喜,只会是有了皇上的孩子了。如此说来,她心愿已经圆满,这些年的卧薪尝胆,也没有白费。”
玉蕤上前扶住婉兮的肩,“姐别难受……说不定她这胎,是吃了咱们那个方子来的!”
婉兮轻轻咬了咬唇,“我自然希望是这回事。可终究咱们不在木兰,不知究竟,故此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就当她是真的有了,且就算她是怀了个皇子去。”
玉蕤便也咬住嘴唇,“……总归这会子皇上已经到了巴颜沟了,那距离回銮,最长不过这一两个月之间的事儿。等回到京里,正是她肚子该现形的时候儿。到时候她究竟是真的有了皇嗣,还是咱们那方子的功劳,咱们自看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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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日,那拉氏终于回到京中。
偏偏这一晚,又赶上了月食。
若以太阳来代表皇帝,那么月便是皇后。月食之警,叫原本就一腔怨气的那拉氏,更是恼得躺在炕上犯了一宿的烙饼,睡不踏实。
这晚上忽来的月食也惊动了四公主和嘉。
婉兮接到公主府送来的消息,这便前来与那拉氏奏请出宫。
那拉氏心烦意乱,便也没拦着。
婉兮赶到公主府,也顾不得繁文缛节,不等九福晋带着内眷前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