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那会子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儿,叫你独自送了咱们的孩子去……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发誓,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我们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英媛啊,我会加倍地对你好……别再哭了,你再哭,我的心便都被你给哭碎了。打开门儿叫我看看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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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鄂凝陪嫁的家下女子银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眼神闪躲,都不敢望向鄂凝去。
鄂凝轻咬银牙,“说!我没什么受不住。”
银环紧张地两手绞在一处,“阿哥爷进了东边儿的门儿……奴才小心在廊下瞧着,本以为凭东边那边的性儿,便是阿哥爷进去了,坐不多一会子也得给卷出来,那倒不成事儿。”
“可是奴才等了又等,却大半晌了,都没见着阿哥爷再出来……”
“好,好啊。”鄂凝咯咯地笑了起来,“阿哥爷他不一向都是这个样儿对我么?只有英媛不搭理他了,他才到我身边儿来,说几句柔软的话,或者与我亲热几晚;可只要我有哪儿稍有不顺他的意,他便扭头又回到英媛那边去了!”
“我啊,不过只是名分上是他的嫡福晋,可是在他心里,我这个当福晋的,却比不上英媛那个包衣奴才的丫头!”
鄂凝笑着笑着,自己都觉疲惫,这便黯然收敛了笑。
“有时候儿我都觉着,咱们这兆祥所里啊,跟内廷里的情形如出一辙。阿哥爷是皇上的儿子,英媛是包衣出身的使女,阿哥爷也跟皇上偏宠令贵妃一样儿,却叫皇后和我这明媒正娶的嫡福晋被晾在了一边儿,唯有咬牙切齿,唯有恼羞成怒的份儿。”
“只是皇后娘娘好歹还诞育过三个皇嗣,如今她身边儿还有已长成人了的十二阿哥永璂;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啊……”
银环也是难过得说不出话。
自家姑娘是鄂尔泰的孙女,曾经鄂家那是大清朝首屈一指的名门啊!可惜,鄂家败了;而如今,她们家老爷鄂弼也死了……自家姑娘白白身为满洲勋贵世家的格格,却不得不眼睁睁吃一个包衣女子的亏!
鄂凝见银环不说话,心下恼怒更甚,便怎么都坐不住,腾地起身直接冲出了房门去。
银环想拦,竟是都慢了一步,拦不住了。
鄂凝立在门阶上,左边儿就是英媛的东偏殿,右手边则是胡博容的西偏殿。
鄂凝忌惮着阿哥爷,便不能怒目瞪着东偏殿去,这便转头瞪住西偏殿。
也巧了,胡博容的大格格还在哭泣。
鄂凝这便借题发作开,当户狠狠跺脚,“哭,就知道哭!哭了这么久,难道还没哭够么?”
“虽说年幼,可是也不至于什么都这么哭个没完没了的!难道说是从娘胎里来就带了委屈不成,倒像是前世有谁亏欠了你们,你们今生是来报丧、讨债的一样!”
西偏殿里,胡博容委屈得一把抱住了女儿绵欣,狠心伸手捂住了女儿的嘴。
伺候绵欣的嬷嬷在畔都只能叹息,“唉,她这是要做什么呢?得罪她的又不是咱们大格格,她倒是直接进那边的门儿,将阿哥爷给拉出来呀。她没那个胆子,这便来拿捏咱们使什么气!”
胡博容默默掉泪,“自从阿哥爷腿上落了毛病,她便将那罪名都安在了我头上。如今担着这个罪名,我还哪里敢招惹她去?”
“实则她怎么着,倒也罢了,终究都是女人,她为何这么着,我也明白。我只难受,阿哥爷竟从不肯为我们娘儿俩辩解一句去,一任她将这话一回一回地都咬实,倒叫这所儿里所有人也同样这么看我们娘儿俩去了。”
“如今这所儿里的人,哪儿还有将绵欣当什么大格格的,他们恨不能都将我们娘儿俩当成丧门星去呢……”
那嬷嬷便也只能叹气,“今儿偏又赶上阿哥爷心下不痛快……也是,格格便也别计较了。这会子咱们便是委屈些,等阿哥爷头顶那片阴云散了去了,说不定便也一切都能跟着好起来了。”
胡博容抱紧了绵欣,便也点头,“是啊,我也希望着阿哥爷能早些儿否极泰来,叫咱们也都能跟着过两天安生的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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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起,皇帝因冬至节祭天大典,斋戒三天。
十一月十九日,冬至节,皇帝诣寿康宫行庆贺皇太后礼,王大臣于慈宁门,众官于午门行礼。
便也在这一天,皇帝正式下旨:皇四子嗣履亲王后,著即袭封履郡王,以承王祀。于明年出宫就府。
今年的冬至节庆典,皇帝与宗亲大臣等行礼,与往年倒没有什么不同;今年的特别只是在女眷行礼上——今年的冬至节,王妃命妇著停止行礼。
往年的冬至节,除了皇帝为首的男人们在宫门外、午门外行礼之外;在宫门之内,宗室王妃、三品以上大臣的嫡福晋也都要进宫列班行礼。而今年并无预兆,皇帝突然下旨,免了王妃命妇行礼之事,倒叫后宫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日婉嫔与豫妃一同来储秀宫,与婉兮商量如何预备给远行归来的拉旺洗尘。便也说到了这个事儿,婉嫔不由得淡淡一笑道:“王妃命妇此番不进宫来行礼也好,也免得几家仇人相见,明明原本是骨肉相连,却要分外眼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