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你还这样认为的。”婉兮听罢淡淡垂首,轻蔑而笑,“真是可怜啊~~”
忻妃一怔,仰头冷笑,“可怜的是你才对!”
婉兮静静抬眸,唇角扬起讥诮,“忻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婉兮眸光上扬,不再将眼前的忻妃放在眼里,仿佛思绪沉浸入了她自己的思绪之中去;又仿佛是,她已经全然不再将忻妃的话放在心上了。
“七年前皇上第二次南巡。那次南巡对于我来说,有喜也又痛。喜的是,我在那次南巡途中,再度有喜;痛的是……”
婉兮说到此处刻意停住,转回目光来,冷冷瞟了忻妃一眼。
忻妃便得意地笑了,“你痛的是,你竟在途中着了我的道儿!你便是怀了孩子,那胎气却也没坐稳当,皇上下旨叫皇太后和整个随驾的后宫在途中一起陪着你,可惜你的胎气却还是没养过来。”
“你那十四阿哥,还是个皇子,更是你的长子,竟然没活过种痘,这便夭折了。”
忻妃说着得意地捶炕大笑,“瞧瞧,你自己不是也都心知肚明?你说这个,除了承认这些年一直都输给我之外,还能再说明什么去?亏你方才还莫名其妙说我可怜……魏婉兮,要我说啊,这后宫里最最可怜的人,却是你啊!”
忻妃身边的炕桌上摆着茶。婉兮直接抓过茶碗来,将满满的一碗茶抬手全都直接扬在了忻妃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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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那茶水已经不那么滚烫了,可是茶渣却也沾了忻妃满脸。
忻妃又惊又恼,忍不住大喊,“你这泼妇!”
忻妃忙自己胡乱地抹脸,边向外喊,“来人啊,预备洗脸水,给我洗脸!”
可是她白白叫得欢,外头却一个人都没进来。就好像压根儿没人听见她的喊叫似的。
忻妃不由得一呆,一边只能狼狈不堪地自己抬手摘着脸上的茶叶渣儿,一边惊惶失措转头望向门外去。
可惜,门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原本殿内该当值的官女子与窗外廊下坐更的太监,竟都不知道社么时候儿都没影儿了!
忻妃紧张得都有些喘不上气儿来,抬眸盯住婉兮,“你遣走了我所有的人?!魏婉兮,你想对我怎样!”
原来忻妃这才留意到现实,原来忻妃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也会害怕啊~~婉兮这才顺了心头那口气去,面上重又挂起淡淡的微笑,“你不必如此慌张,我便是遣走了你的人,我为的也不是这会子便亲手掐断你的脖子去。”
“那你又为何要遣走我的人?令贵妃,我看你根本就是口不应心!”忻妃轻蔑道。
婉兮的回应却依旧水上云烟一般,清清淡淡。
“我说了,我要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我只想讲给你一个人听。好歹我也是大清的贵妃,是这后宫里位分仅次于皇后的尊贵身份,我可没想让我的故事叫你位下的人都听了去。”
忻妃咬牙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婉兮眼帘半垂,“我的故事刚刚开始,你就不耐烦地打断。这世上最失格儿的听众,就是故事还没听明白,就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只急着打断,反倒不明白最精彩的其实都已经到了眼前儿;或者干脆按着自己的揣度来给胡乱编排一通去,还自以为有理。这样的人啊,缺少的是耐性,可也更是长远一点儿的眼光去。”
忻妃冷笑道,“瞧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就像当年你没动了胎气去似的!我又哪里胡乱编排了,我说的根本都是实情!”
婉兮不置可否,只幽幽继续自己的故事。
对这样的人,当真连争辩的口舌都不值当浪费了去。若还要跟她辩,倒成了抬举她了。
“后来回到京中,尤其是我的小十四薨逝之后,我痛定思痛,便也不难将当年的那件事前后贯通了去。戴佳氏,我并非猜不到是你去。”
“你算计陆姐姐的阿玛,险些叫陆伯父惹来杀身大祸,可是你的目的不过是拐弯抹角地动了我的胎气去。你太知道,我与陆姐姐这些年同气连枝,相依为命。”
忻妃得意地冷笑一声儿去。
婉兮耸耸肩,“我既想明白了,便也将你我这些年的新仇旧恨统一归拢成了一本账:我魏婉兮进宫这些年,虽不屑与人争,更不愿主动算计人去;可是若有人敢伤害到我最珍视的人去。我便唯有四个字回敬:以牙还牙!”
婉兮淡淡偏开头去,眼角噙着轻蔑。
“我知道你彼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复宠。而后宫里的女人啊,复宠的最终目的,自然是能诞育下皇子来。有了皇子才有倚仗,有了皇子才有未来——以你的性子,你必定是希望你诞下皇子之后,你的儿子便能力压一众兄弟去,得以承继大位去!”
“退一步说,皇子便是不能承继大统,将来必定封爵、开府。将来你就有可能离开这高高的宫墙,到你儿子的王府里去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忻妃眸光阴冷,却未否认。
婉兮一笑,点点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与我这些年为敌,我怕也是这后宫里最了解你的人了。”
“人啊,最想要什么的时候儿,便反倒在这件事儿上却会疏于防备了去。你在我面前漏出如此大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