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故事,慢慢走上了和珅所希望的路线。
他用情来笼络听雨,叫听雨在惇妃面前说尽了和珅与天爵那孩子的好话去。
惇妃虽说也自知未必能影响到皇帝去,但是当额娘的,却总是对自己的孩子有巨大的影响力——她便也在十公主面前,时常叫着天爵来玩儿,叫天爵得了与十公主从小相处、青梅竹马的机会去。
只是惇妃却也不是善茬儿,她也并非不明白和珅这样经营的目的去。
此时和珅在前朝是最年轻的军机大臣,尤其是颇有理财的能耐,而惇妃自己的阿玛和叔叔都年岁太大了,她也需要在朝臣中寻找助力去,只是这时候的和珅,终究还不到火候。
一来和珅虽然是军机大臣,但是没有高等世职,远远还不是勋贵家族;二来和珅刚刚因“扶同瞻徇”之事而降二级留用,这都令惇妃颇有些犹豫不决。
终究此时皇上身边儿,就剩下十公主这一个小女儿了,这便是奇货可居,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她当然希望皇上能为十公主寻一个如七额驸拉旺多尔济那般家世显赫的额驸去——即便七公主已经薨逝好今年了,可是皇上对七额驸一家的恩遇始终未断。
就在今年的正月,皇帝刚下旨:“故超勇亲王额驸策凌,朕曾施恩令其配享太庙,列入西庑。策凌系蒙古亲王固伦额驸,在军营多立功绩。著加恩将策凌牌位,移列东庑怡贤亲王之次。”
策凌是拉旺的父亲,身为臣子,配享太庙,已然是殊荣;策凌的排位更是从西庑移至东庑,西低东高,这便是地位的提升;且皇帝特命将策凌的牌位列于怡贤亲王胤祥之次——胤祥对于雍正朝是何样的地位,可见皇帝对策凌的极高重视。
更关键的是,东庑里所配享的,都是宗室,也就是全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策凌以一个外姓人,且是蒙古人,第一个配享到了东庑,这便是皇帝再度以最高的形式,确认当初说过的那句话“策凌是自家人”。
而且,即便大清这么多的皇子皇孙,在策凌之前,得以在东庑配享的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也唯有区区十一人。策凌是东庑第十二人。
七公主都薨逝好几年了,更何况跟那七额驸也没生下一儿半女来,结果皇上还对七额驸拉旺和他家好成这样,这总归叫惇妃心下有些不服。
如今皇上可就剩下这一个未出阁的公主了,那么十公主的额驸家必须得是所有额驸家世里加在一起,最好的才行!这样一比较起来,和珅家就太低微了,低微到她实在都看不上眼、提不起兴致来。
惇妃的意兴阑珊,心机深沉的和珅如何看不出来啊呢?况且他更早有了听雨这枚眼线,也知道惇妃虽说愿意叫天爵进宫跟十公主玩儿,但是一句什么“小女婿儿”之类逗笑的话都不曾说。
和珅当晚进了福晋冯氏的房,与夫人暗授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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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因雍正爷的裕贵妃九十大寿,皇帝特进封裕贵妃为与裕皇贵妃。皇帝亲奉册宝,并御笔扁联、御制诗章,诣裕皇贵妃宫行礼。
因此宫礼,冯氏又得以连续多日入宫盘桓。
这便有机会与惇妃单独坐下来,说长论短。
“……说起今年来,当真是多事之秋。兴许也是因为大行皇太后崩逝一周年,从皇上到臣工,乃至全国各地的官员,都尚未尽数释服,故此这哀戚沉郁便始终难以消散吧。”
惇妃眯了眯眼,无法不想起自己那一遭莫名其妙没的孩子去。她甚至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有孩子掉了呀,还是从开始就没有孩子。反正余文仪那老东西就是一口咬定她没有喜脉。
她原本还想等那事风头过去,好好儿折腾折腾那老东西呢,谁成想那老东西竟然去年十一月就告老还乡去了,倒叫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去。
更叫她生气的是,皇上还对那老东西颇多赞许,不但准以原品致仕,且还加封了太子少傅。等那老东西离京之时,皇上还叫那十五阿哥给那老东西赐了御笔亲写的“福”,以及貂、绸……
皇上虽说没因为那怀胎之事责问她一个字,可是皇上这么对余文仪,显然是就是说余文仪说她没有喜脉是对的,她就真的是没有过喜脉了呗?!
再说了,皇上是没责问过她,可是皇上也同样没有责问过顺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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惇妃原本就是张扬的性子,当年刚进宫不得宠的时候儿,还知道稍微隐忍收敛些,如今身在妃位,尤其在得了十公主之后,就越发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若此,她神色之间的变换,全都清清楚楚落进冯氏眼底。
冯氏深深叹口气,“奴才家的男人啊,也知道这几年渐渐受皇上赏识,在朝中必定积下恩怨。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奴才家的男人,既然吃亏就吃在同为钮祜禄家人的手里。”
一听“钮祜禄”,惇妃便是一精神,抬眸盯住冯氏,“怎么说?”
顺妃就是钮祜禄氏,如今自是她眼中钉。
冯氏叹了口气,“奴才男人坏了事,被皇上连降两级,就是受了两个人的弹劾。那两个人,都与钮祜禄氏有瓜葛啊。”
惇妃眯起了眼来,“你倒是说说。”
冯氏答,“首先一人,就是那一等果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