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游戏里的枪的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皱眉往外探,周束已经扛着枪往这边冲来,身后追逐她的四个犯人已经倒下了两个。
谈郁与她同时补了一枪,她这才闯进了舱门里,大喘着气,额发全汗湿了。
她颠三倒四地说:“犯人们已经大部分跑出来了,傅岚帛去找第五尧……他们都得上飞船。”
“我知道。”
谈郁将她带到里边,自己往外走。
月光之下,血色和狂欢正如瘟疫蔓延,他不确定男主和傅岚帛是否能活着出来。
监狱门口有逃出来的,也有死在地上,不知道是被打死还是摔死的。
谈郁踩着血迹进了里层,沿着终端发出的信号走到楼梯口,入眼的一幕是傅岚帛正将一个高大的犯人割喉。
血喷了一地,一些溅在男人脸上。
“你怎么来了?”
傅岚帛喘着气,像是力竭,将手里的刀换在左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谈郁瞄了他一眼:“他们在等你,第五尧呢?”
男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与他往下走,一楼又冲进了两个犯人,拿着不知道哪来的枪,两人刚抬起手来不及射击,谈郁已经开了枪,往上看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第五尧本是打算离开与傅岚帛会和。傅岚帛是狱警,对飞船的位置很熟悉,报给他坐标,但两人没能及时走出去,监狱就炸了,恶灵似乎有意搅混水,不杀人,只把所有锁和灯都砸烂了,犯人像洪水一样失控涌出。
第五尧赤手打死了一个抢匕首的犯人。
脑袋砸得稀烂,整个人从栏杆上跌下去,发出闷响。
他来不及撤退,身后又扑上来几个失控的犯人,手里拿着钢管猛地朝他敲去,他刺伤了其中两个,双手血迹滑腻几乎握不住刀柄。
“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一把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淋下来,几乎让在场听到的犯人们都一激灵。
他们又见到那个身着制服的年轻典狱长,一张雪白缺乏表情的脸,正举着枪,黑黝黝的枪口毫无犹豫地朝向他们。
这话是对第五尧说的。
他一说完就扣动了扳机,将除了男主之外的所有犯人都狠厉杀了。
男人满手是血,不知是否受伤,上身的囚服已经发皱被氧化的血浸湿血迹斑斑,肌肉在衣料下随着紊乱的呼吸而起伏。
昏暗之中,男人乌沉沉的双眼正盯着他,拧着眉,表情像是难以理解。
……典狱长没必要特意冒着被犯人们杀了的危险,来找另一个犯人,一起离开星球。
为什么。
谈郁忽地俯身在栏杆往下看,皱了眉:“有人过来了。”
刚说完,几个高大的男人冲上了楼梯,一见到谈郁,几个男人脸上都浮起笑意。
“你在这里和你姘头在一起啊?”为首的男人拿着一把不知道哪儿来的枪,盯着那张脸,“第五尧怎么有这么幸运的事呢?”
“这和你没有关系。”
第五尧冷声道。
现在的局势不太好。
他一把将身边的少年挡在身后。
谈郁没有开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
这里已经是无秩序监狱了。
犯人报复和狂欢的方式很多,不止是杀戮……何况是谈郁这样的。
身后忽然抚上了一只温软的手。
“没事的,”谈郁在他身后,语气冷静而笃定,低声与他说,“你和我都能活着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周束正在对飞船捣鼓自动驾驶模式。
她启动引擎之时,整个监狱已经是一片炼狱,查礼然和傅岚帛在三分钟之后才浑身血迹地闯进了舱门,丢下了手里的枪。
“其他人呢?”
傅岚帛问周束。
周束睁着眼睛,摇头:“不知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
气氛顿时沉默。
在飞船即将升起的最后一刻,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男人,查礼然注意到他背着另一个人。
“谈郁?”
查礼然诧异道。
第五尧看了他一眼,将背上的伤者放在沙发上。
谈郁面色苍白地睁开双眼,先见到凑近了的白发男人的脸,查礼然一脸阴沉地靠近他,正与周束问治疗舱在哪。
身体骤然一轻,他又被另一个人横抱起来。
第五尧推开边上的一扇门,将他带到光线昏暗的床榻上,垂头开始解他被血染得湿漉漉的衣服。
视野模糊,隐约能瞥见男人低头时下巴的青色胡茬。
上衣被剪开,碰到被划伤的血口,接着是腰带。
第五尧中途停下来片刻。
因为失血,少年的面色比以往更苍白,嘴唇也是,脆弱得像一张纸,抚上去就碎了,他没有继续睡过去,反而是睁开一双湿漉漉的蓝色眼眸,微微垂着眼帘,长久地凝视着他,嘴唇也微微抿着。
他知道谈郁现在不太清醒。
被剪开衣服,敞露着伤口和身体,任他摆布清洗。
第五尧乌黑的眼眸看了他须臾,心里沉没了些许情绪,目光又移开了,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