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下颌,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话筒片刻又放下了,旧式电话机发出咔哒一声。
“我以为你想问我边境的危险程度,因为你计划申请到边境。”男人侧觑看向他,轻描淡写,“那种事你不需要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至于需要将新军分配到前线。”
意料之中的回答。
师英行在帝国时代就一向很低调,无论是荣耀或者血泪,那些战役在他口中永远不会成为宴会和饭后的谈资,偶尔被问起提到也是一笔带过,以至于谈郁一贯在他身边得不到什么信息。
【师英行的本意是不想你去边境。】
‘嗯。’
【你准备和他理论吗?】
根据之前的相处经验,与师英行理论是没必要的。
“我好奇你在战乱时候怎么活下来的,谁都知道那样很难。战乱、反帝国、边境……梦里死了很多人,我没有亲眼目睹边境的战役,是旁人转述我,你在最后的战役里死了。”
谈郁坐在那把旋转的椅子里,一边思索一边揉了下黄鸟的羽毛。
接着,这只手就被男人攥住了腕骨。
“不希望你知道死状,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师英行的另一只手从桌上拈起根细烟,在他面前点燃了,烟草烧起来的气味弥散开来,驱走了不喜欢烟草的黄鸟。
他捏着那根烟,沉思似的停顿片刻,垂眼看着他说:“你申请到边境,不是好事,如果我拦着你,又会像以前那样。”
他年轻的未婚妻为了到前线或者边境服役,而与他不欢而散。
现在,师英行的考虑也一样,但在忖量是否有更温和的作法改变谈郁选择的结局。
“师先生也可以别再管这些事。”
谈郁对他说。
师英行看着谈郁的脸,心里微微浮起些思绪。
气氛沉默。
谈郁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收回来,瞥见秋千啄桌上的钢笔。
换做是以前,师英行大概又要就分配去向安排与他做思想工作,再不怎么顺利地让步。
他等着师英行发言。
良久,桌上的烟盒被取走合上,放回了抽屉里。
“以后再说。”
男人说话时,烟雾被风吹得漂浮在空中,他锋利的棱角在日光之下被模糊,浓黑锐意的双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
师英行的身影拢在背光的视角里,弥散着指间的朦胧烟雾,片刻之后他掐了烟,说:“你下午没课,先留在这里。”
谈郁无可无不可,他也好奇现在转了阵营的师英行平日里在做何事,上级给他的任务很笼统,涉及工作的情报上级比他更清楚,那么他们想了解的是师英行私下在做什么。
他刚说完,房门被从外面叩响了,副官在外面提醒了一句:“中将,会议时间到了。”
师英行瞥了眼腕表,回眸嘱咐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在家里等我。”
他的视野里,谈郁坐在那把软椅里,肩上停着一只梳理羽毛的黄鸟,闻言撩起眼看向他,说:“去忙吧。”
【你们现在相处还挺和谐。】
‘有吗。’谈郁在疑惑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还没有回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就像打游戏一样,你还未触发到某个剧情点。】
‘寇呈轩比我清楚为什么。’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要找他麻烦。】
‘他是N合一的集合体,对吗。’
【我不知道。】
天知道寇呈轩经历了什么,魂魄碎成满天星混在各个世界里。
在师英行这里,也找不到多少即将融合的迹象。
在if线的世界,也许这一群人无法像拼图一样黏合成寇呈轩的模样,而是维持分裂的现状。
谈郁发散的思绪很快陷入另一个疑问。
他身处的两个时空,哪一个才是他真正存在的世界?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寇呈轩可能知晓。
谈郁暂且放下疑问。
他坐在客房的椅子里打开终端,APP新闻版跳出来几条即时新闻,关于中央军事学校的纪念典礼,在媒体的照片上出现了好几位面熟的人,包括了师英行。
他关掉APP,回复了戈桓寒询问他去向的消息。
——在师英行家里。
他回答。
戈桓寒发了一段省略号。
——做客。
——秋千在我这里。【图】
戈桓寒发了条语音,语气警觉:“你知道他什么心思,小心一些。”
谈郁回了句嗯,将页面关掉,查勘尤西良的新信息。
不出意料,刷屏了。
——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
——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谈郁
——明天见面,哪里
他回复道:
——有事,晚点找你。
——在学校等我,听话。
【你要变成时间管理大师了。】
谈郁没理会它的调侃。
师英行应当是去开军方的会议,一时半刻回不来。
他有预感等很久,打算与师英行旁敲侧击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