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栩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祝知之总觉得耳朵痒痒的,伸手往旁边摸了几下,触到一个人,对方衣衫下的肌肉顿时紧绷。
“秦白栩,你离我远点儿。”他往远处推这个人。
楚星钰闷声道:“你推的是我。”
祝知之:“……”
秦白栩:“噗。”
祝知之收回手,往什么都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你们还不走?一会儿打斗波及过来,隐息符被震失效,谁都不用走了。”
“那你怎么办?”楚星钰的声音有些担忧,“要是周长老胜了,你岂不是……”
“啧,小玉儿,你竟然还有心思担心我,可太让我感动了。”祝知之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他赢不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不思这老狐狸肯定有压箱底的手段。
拍完,感觉手感不对。
秦白栩说:“这次是我。”
“你们俩换位置干什么?!”祝知之怒了。
秦白栩笑道:“楚师弟脸皮薄,怕你再‘误碰’,躲到我后面了。”
楚星钰低声反驳,“我不是脸皮薄。”
“那你躲什么呀。”祝知之笑吟吟地逗他。
他每次逗人时,都是这一副笑眼,仿佛春风吹动湖水,狭长的眼尾漾出流光,眉眼弯弯,有种狐狸般狡黠的意味。
简直像是……凡间话本子里勾引书生的狐狸精。
脑中莫名多了这么个想法,楚星钰脸上一热,连忙移开目光。
祝知之摆摆手,“行了,别逗闷子了,快走吧。”
“你保重。”楚星钰向他点了点头,才想起来他看不见自己。
夜幕低垂,半空中闪过道道危险的术法光芒。趁他们酣战正热,贴着隐息符的两个人趁机离开。
祝知之选了个好位置,眯着眼继续看这场战斗。
金丹修士的动作极快,运足目力才能看清几分,却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他默默地在心里评估、模拟,积累经验。因过于专注,眼中微微刺痛,仍毫不错目。
过了许久,一声响亮的重物坠地声,周长老被狠狠打落下来,筋骨尽折。
程不思毫不手软,乘胜追击,利落地割下他的头。
领头之人被杀,随其反叛的两个长老顿时失了战意,很快被打败活捉。
“杀了我!”颤抖的嘶吼声。
程不思冷声吩咐:“暂且留他们一条命,让所有弟子都看看背叛宗主的下场!”
“是。”两名长老领命,压着人走了。
在合欢宗这种宗门,那两人的下场很明显是生不如死。
祝知之拍拍衣摆,站起来时,已换上担忧之色。
他速度极快地跑到程不思身边,似是早就忍不住上前关心,“师尊,您怎么样,您受伤没有?”
“无事。周严想杀我,还差得远呢。”
“是啊,他竟敢背叛您,真是不自量力!”祝知之附和。
程不思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之前你为何那般推测?挑衅长老,你就不怕被周严报复?”
一切结束后,程不思回忆起先前的争端,总觉得太过巧合。祝知之看似胡乱推测的话,却偏偏让所有人都觉得有道理,让周严无言以对,怒然出手。
如果说之前他和周严只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祝知之便是一枚火星,瞬间点燃了两人的厮杀。
他这个徒弟以前是这么有脑子的人吗?还是他看走了眼?
“我当然不怕了。”祝知之仰着头看他,“师父您这么疼我,怎么可能忍心看徒儿被他欺负?”
“再说了,他总是对您不恭,我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匹夫了!”
如此信任,如此真挚,说到周长老时,声音里满是义愤填膺。
生动演绎了一个宗主的坚定追随者。
程不思打量他许久,终于开口:“你说的对,为师不会让你有事。”
金丹之前当然不会,金丹后嘛……
祝知之心说你别再放屁了。
“其实那些我也是气急了突然想到的。您觉得我是不是推测的很有道理?肯定就是周严干的。”祝知之挠着头笑,一副沾沾喜喜,求表扬的姿态。
大多数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往往心虚,急着转移话题,他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坦坦荡荡。
“或许吧。你先回去休息,为师去拷问那两个叛徒。”程不思显然没心思再跟他加深虚假的师徒情谊,随意应付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祝知之站在夜幕之下,无语地看着自己的院子。
屋里的东西稀巴烂不说,连房顶都被掀了,让他去哪儿休息啊?
得,甭想睡了。
他去了一趟执事堂。
这一晚先是监牢着火,炉鼎逃跑,又是宗主长老内斗,惊天动地,根本就没人睡得着。原本应该寂静少人的执事堂仍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祝知之敲敲桌子,吩咐道:“找几人给我修理屋子。”
“现在人手都去修建监牢了,哪儿还有多余的人手。去去去,别添乱……”柜台里的掌事不耐烦抬起头,在看清人后自动消音。
他连忙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