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声响彻云霄。
声音一男一女, 都从冯金盛的房里传来。
冯府的下人都纳了闷了,怎么少爷转了性,昨晚房里的竟是个女人?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下人隔着门问。
“来人, 来人!快把这个丑八怪给本少爷拖出去!”冯金盛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是。”两个下人推门而入, 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床上缩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 脸色蜡黄, 关节粗大,像是个农妇。冯金盛正对她拳打脚踢,“你这贱人,对本少爷下了什么邪术?昨晚的俊美公子呢!”他几乎快作呕了。
刘氏嚷嚷道:“是你硬把我掳来, 还把我, 把我!”一声响亮的嚎哭, “活不了啦!你得负责!”
下人目瞪口呆。
冯金盛怒道:“你们还看什么,还不把这女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刘氏惊恐地挣扎,仍抵不过两个男人的拉扯, 被拖下床。
“杀人啦!救命, 还有没有王法!”她嗓门奇大,叫得半个冯府都能听见。
刚带着客人踏入府邸, 就听见这么一出, 冯祥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身边的青年开了口:“这是?”
“尊客莫怪。定是下人闯祸,正被惩戒呢。”冯祥尴尬地笑道:“厅中已为您摆了接风宴,请。”
又是一声嚎哭:“冯金盛你丧尽天良,强抢民妇, 还要杀人灭口!”
青年停住脚步, 似笑非笑道:“贵府的下人, 看来很会编故事呢。”
冯祥冷汗都下来了,只好跟在他身后,向声音传来处走去。
刘氏衣不蔽体,被两个下人连拖带拽,嚎叫不止。
“住手!”冯祥震怒道:“金盛,你在做什么?!”
冯金盛慌乱道:“父亲,我没有。”
屋里气味难闻,全是乱七八糟的秽液,再看刘氏身上的痕迹,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荒唐,荒唐至极!你怎可强抢……”看着刘氏那张菊花似的脸,冯祥都说不出话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冯金盛哭丧着脸道:“父亲,儿子是被晴香楼的人骗了,儿子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丑妇!”
青年淡淡道:“看来冯公子反而是被害人了?”
“犬子无状,还请殿下见谅!”冯祥咬着牙长揖到地。
冯金盛傻眼了,“殿,殿下?”
“这位是四皇子殿下,混蛋,还不跪下请罪!”冯祥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
当朝四皇子?
祝知之目光落在英俊青年身上。
锦衣玉带,器宇轩昂。
看身形轮廓高大……倒是有点儿像昨晚那个人。
不过怎么看,都只是个凡人啊。
他在进那间密室之前,分明用神识探到里面是空的。若是凡人,怎么可能躲过他的神识?
算了,现在他修为尽废,还是别多生事端。管他是什么人,最好不要再见。
本想回去,又觉得不妥。现在事态复杂,要是给江岚祖孙添麻烦就不好了。思忖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跟着看看。
一连跟了三天,别的没看出来,倒是发现这位四皇子齐景坤人还不错。明察果断,雷厉风行,三两下就把冯金盛平日里鱼肉百姓的恶迹查了出来。
至于刘氏被抢一事,涉案的鸨母、大汉,以及江宏被多次审讯。令人不解的是,即使用了刑,几人仍众口一词,咬定当日绑送进冯府的是个男人,而非刘氏。
难免让人觉得蹊跷又诡异。辅案的知县为人迷信,只道是撞了邪,劝齐景坤不要深究,以免触怒鬼神。齐景坤不信鬼神之说,亲自前往江家村,寻到了老婆婆和江岚身上。
江岚谨记祝知之的嘱咐,一问三不知。而老婆婆以为来的是追杀祝知之的仇人,自然也一口咬定没收留过任何陌生人。
冯祥在副相位时,就跟晴香楼、地下赌场等黑道勾结,为其保驾护航,收取贿赂。齐景坤此行就是替皇帝来视察的,借此一连牵扯出一桩桩官员贪污受贿的案件。他忙得焦头烂额,再没时间再管这小案件,最后只好将贩卖人口的鸨母等人收监。
江宏和刘氏虽是帮凶,却没干成事,反而害了自己,被打了二十大板,关了几天就放回去了。
事情传出去,令人笑掉大牙,江宏恼怒不已,当即把刘氏休回了家。
他气势汹汹的冲进土屋,想找老婆婆和江岚讨个说法,刚冲进院子里,就看到了祝知之。
眼前的人还像第一眼见的那样,笑吟吟地看着他,姿容令人迷恋。
此时的江宏却再也升不起半分觊觎之意。
他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祝知之笑了出来,“难道不是你想害我?”
“你胡说!谁想害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江宏梗着脖子道:“你为什么在我家?就不怕我报官抓你吗!”
“不认识也没关系,现在就让你认识一下。”祝知之倏然走近。
“你要干什么?!”江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扯动了臀上被打的伤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