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过来,一问便知!”
“不必了,周大夫您快进来吧!如今方大夫忙着为村民治病,已经分身乏术了,您来得正好啊!”蒙舟打开栅栏,将周锦热情的迎了进去。
“多谢!”周锦匆匆道谢,便一路飞奔进去了村子。
不过短短一段路,周锦却仿佛看见了人间炼狱。
一座座低矮的土屋石墙,大门或紧闭或洞开。
有人随意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有人头发散乱靠在院墙上,有人怀中抱着生死未知的孩子,满脸悲伤,眼睛红肿干涩,仿佛已经流干了眼泪。
现在本该是热热闹闹的时候,可整个村子却弥漫着死气沉沉。
没有高声阔论,没有谈笑风生。有的只是一张张或惊惧或痛苦或麻木的脸。
周锦的到来没有激起他们的兴趣,他们只是随意的投来一撇眼神,便不再关注他。
这就是瘟疫降临之处所带来的人间惨剧,倘若一直由瘟疫继续蔓延下去,这世界就真成了炼狱了,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命丧瘟疫之手。
周锦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否则他该如何面对被瘟疫肆虐的人间。
“爹爹,醒醒啊,快起来,阿宝好饿啊……”有个大约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满脸污黑,手上使劲地摇晃着躺在地上,痛苦地闭着眼睛的男人。
周锦连忙上前去,只一眼便看见男人脖子处发乌的肿块。
他按住男人的手腕,将抗原素因子注入病人体内。
男人睫毛颤动了一下,一直皱着的脸缓缓舒缓。他睁开眼睛,眼珠子费力地转动了一下,无力道:“你是?”
“我是大夫,是专门过来医治你们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疑惑道:“你做了什么,我怎么觉得心口没那么痛了?”
“我给你吃了我特制的药,专门针对瘟疫。”
“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不用死了?你真的能救我们吗?”那人立刻扬起上半身,激动地抓住周锦的手臂,颤着嗓音问道。
周锦握住他的手,点头安抚:“是,瘟疫很快就会过去了,你们都不会死!”
眼泪从男人眼眶里淌下,滴滴滚落进地面的灰土里,他咧着唇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接着便嘶哑着嗓音歇斯底里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不再早一点……只要再早一点,孩子他娘就不会死了……咳咳……”
男人边哭边咳,很快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无声的流着泪。
周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知道男人并不是在质问他,他只是在发泄失去亲人的痛苦。
病魔夺走了生命,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只有这样释放出来,他们以后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爹爹……”
小孩也呜哇呜哇地跟着大哭。
之后男人好像终于意识到了孩子的存在,这才摸了摸眼泪,艰难的将小孩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你知道方大夫在哪里吗?”
男人蠕动了一下喉咙,沙哑道:“方大夫在村长家里,往那边走……”
男人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
周锦顺着看过去,随后点头道谢了一声,便起身往那边走去。
“方大夫,您歇会儿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药童夏林脸上包着一层布巾,只留下一双累的发红的眼睛。
“我没事,陈皮,白芷,羌活……”方应悬呼吸沉重,手上忙乱地配着药材,“才胡呢?才胡怎么没了?”
“方大夫,才胡之前就用完了,我已经跟您说过了的。”
夏林扇着药炉,仰头对着焦躁不安的方应悬说道。
他心里担忧极了,方大夫一天一夜没睡了,一直在给村民们配药治病。还让村民用药粉洒遍房屋角落,以此杀菌除害!
但是奈何药方丝毫不起作用,病人情况越来越严重,被感染的人也越来越多。
凌晨时分便有九名病人相继死去,被统一焚烧了。
“没有才胡怎么熬药!必须要……咳咳……”方应悬突然弯腰剧烈咳嗽,仿佛要把肺都一并咳出来。
“方大夫……”
渣林起身惊慌的看着方应悬。
难道方大夫也感染瘟疫了?
那他该怎么办?方大夫就是他的主心骨,若是没有了方应悬,他也就只能等死了。
“方大夫,您怎么样了?”
夏林六神无主,心里害怕极了。
方应悬捂着胸口终于缓下了咳嗽,他难得的平静了下来,慢慢坐在凳子上。
自从发现了疙瘩瘟以后,他便没有一刻放松过,整个神经都崩成了一条弦。
现在他总算安静下来,桌上的药材散乱地放着,太阳光越来越烈,地上架着的药罐咕噜咕噜的翻滚着。
房里时不时传出一声咳嗽。
真安静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