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耶那成苏醒后,才发现周锦早已经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他当即大发雷霆,原本因为他受伤而人心惶惶的营地更加阴云密布。
他半靠在床榻上,脸色惨白,裸露的胸膛肌肉虬结。右臂裹着渗着血的纱布。
他冷着一张脸,棕色的眼瞳里布满了风暴。帐篷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遥遥望向坐在不远处面容沉静的白祭司,眼神黑沉如墨。
“白祭司,他人跑了你为何没有发现?”耶那成咬着牙,压抑着喷涌而上的愤怒。
白祭司闻言,抬眼望过去,直直对上他风云翻卷的眼睛,“你中了箭伤,箭上有毒,等我将你的毒素清除,他早已经没影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好似并不为关心周锦是否逃跑。
“那你为何不派人去追捕他?”
“我并非北梁人,如何能指使你的人?”
耶那成一窒,竟丝毫无法反驳!
他心里翻腾着怒火,他可以确定,周锦逃跑必定有白祭司在从中帮助,否则,他如何就这般轻易逃离?
而且在猎场出现的黑衣人实在古怪,分明是有备而来!
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无论是谁背叛了他,他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时,帐篷突然被打开。
一个魁梧汉子直接冲撞了进来。
耶那成拧起眉,正要大声呵斥,却见那男人突地跪倒在地,大声道:“将军,请让属下去追捕那个大雍人!他杀了我兄弟!我定要将他捉回来!”
男人正是那对双胞胎之中的哥哥兀鹫。
作为双生子,他们自幼便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危险。
而就在上午时分。他突然一阵心绞痛,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与挣扎。
他第一反应便是弟弟出事了!
他靠着感觉一路追寻过去,却在猎场不远处发现了弟弟的尸体,早已经冰冷僵硬。
这一刻,他仿佛也同兄弟一并死了,铺天盖地的悲痛席卷了他,他想要杀了周锦,可惜他早已经不知所踪。
待他冷静下来,便知道凭他一人无法替弟弟报仇,于是他迅速做出决定,回来请将军派兵追捕!
他也知道,将军必定不会放过周锦。
而他运气极好,刚回来,就听到将军苏醒的消息。于是他马不停蹄便冲了进来。
耶那成望着地上那个悲痛愤怒的男人,倒是有几分疑惑。
根据这两日他对周锦的了解,那么一个软弱的人竟然也会杀人吗?
莫非当真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有意思!这样的周锦倒是比之前更有趣了!
他胸腔的怒气逐渐平复,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兀鹫,你带领一百人去追捕周锦,但是记住了,留活口!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是!”
兀鹫领命而出,他眼睛里散发着疯狂的恨意。
留活口?
这个该死的大雍人!
他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用来祭奠他弟弟的亡灵!
季良躺在床上,一百鞭子不是开玩笑的!
即使是他,现在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知道,周锦跑了!
起初还有几分不可思议,可后来又一想,这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对方一直在寻找机会逃离,他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本可以直接告诉将军,可他却沉默了。
将军对他有恩,若不是将军,他们孤儿寡母只怕早已经死了。
他既不能把周锦的消息告密将军,也无法帮助他逃离。
他是一个什么也做不好的废物!
帐篷外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
听声音应该是在集结士兵,追捕周大夫的!
他知道,将军醒了,而这一刻迟早也会来临。
如今,他只希望周大夫能够跑得远一点,藏得深一点,切莫再被抓回来了!
雨已经停了,风却一直没有停歇,呼呼的刮着,卷起地上的沙尘漫天发扬。
周锦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干涸,裹着泥沙尘土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他头发散乱,嘴唇发干起皮。
他已经这样走了两天一夜了,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不敢停下来,生怕耶那成的军队追上来。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这里一片荒凉,廖无人烟。
他也分不清方向,只想尽量离州济城远一点。
太阳逐渐升高,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地面的砂石已经开始发烫。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四下瞭望了一番,不远处有一个陡崖,那里淌着一汪快要干涸的泉眼。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从山石缝隙间接过一点水灌进嘴里。快要着火的咽喉得到清水的滋润,霎时间舒爽无比。
他靠着山石坐下,酸软的腿竟在隐隐颤抖。
他从空间里摸出一块烤肉开始啃着。
幸亏他一直在为逃跑做准备,会一直悄悄将食物藏进空间里。只可惜水还来不及多储存一点。
啃完了烤肉,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