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酒镇正前街交叉路口处,一座医馆人满为患,笑声,低泣声,谈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从医馆内到大门处都排起了长龙。坐的坐着,站得站着,有些斜靠在角落,有些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嫌脏。虽然人多,但大家都还算有序,并未打扰到过路行人。
相比医馆外排起的长龙,医馆内就更加热闹了。
“小商大夫,你快来看看我的腿,痛哇,痛得很,哎哟......”
“小慈大夫,您看我的病好有救吗,前几日的药已经用完了!心口还是不舒服,我是不是没得治了......”
“小商大夫......”
“小慈大夫......”
“都别吵吵,大夫们忙完了自然会来给你们诊治的,一个个的来,大家都这样叫唤,大夫还怎么治病啊!”
“那个,李少华,你的药配好了,快过来拿,一日两次敷在伤口上,记得别沾水!”
“下一个,王越,这是你的药,记得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用,每天晚上喝,喝了这药不要吃辣的!”
......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病人们嘈杂的呻.吟声中,听起来精神抖擞。
“小齐兄弟,这是小商大夫给我开的药方,给您!”
小齐拿起药方扫了一眼,嘴巴一掘,“去后面坐着排队!”
“哎!”
陈禾转身离开药台前,往后面人堆里扫了一圈,见没有座位了,只得走出大门。大门外依然挤挤挨挨,谈话的谈话,沉默的沉默,都在耐心等候取药。为了避免等下轮到他的时候听不到喊话,就近找了个角落靠着。
医馆生意太好,病人多得几乎找不到落脚点,等轮到他取药估计得等个一两个时辰了,他索性听着众人的交谈打发时间。
“哎,最近这天气又冷起来了,我的老寒腿又开始痛起来了,也不晓得这药有效没,我打算拿回去试试。”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的老胡敲了敲酸痛的小腿,皱纹堆叠的额头紧紧蹙着,显得整张脸都困苦了几分。
他来的还算早,占到了一张凳子。也是听村里人说这家医馆天天生意好得很,所以今天天还没亮他就出门了。可惜等他到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医馆门口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了。好在这家医馆的伙计人还不错,看他腿不方便,给他找了一张小凳子坐着。
“应该有效吧,毕竟这是......”接话的人努努嘴,往后院盛开的桂花处扬了扬下下巴,“那位的医馆,那跟其他医馆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位就没有那个运气了,他反正年轻,也不讲究,就盘着腿坐在了地上。
老胡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嗓音道:“话虽这么说,可我听说,那位已经走了好久了,这里坐诊的是他两个徒弟。这医术......”
“哎,话不能这样说,那位的徒弟,那肯定也不一般,要不然你看这医馆能有这么多人!”旁边耳朵尖的听到这话,立刻又张嘴接了过去。
“是啊,小商大夫医术是这个!”旁边的大婶竖了竖大拇指,“我闺女前几天生产大出血,多亏了小商大夫,不然我真的......”
大婶说着眼眶就红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情形,还后怕得很。她现在就是过来替她闺女拿药的,前阵子小商大夫开的药已经吃完了。
老胡一见旁边的病友们都接话了,他抻了抻衣角,“我也没说两位大夫的不好,不然我哪能过来看病啊!我就是说,要是那位还在,那我的病肯定没的说的!”
众人一听,都瞬间沉默了起来。是啊,要是那位还在就好了,徒弟怎么也是比不上师傅的。
只是不知道那位还会不会回来。
陈禾听着,心里也是认同的。
他是隔壁保山镇的,肚子已经隐隐痛了两个月了,在他们镇上拿了药吃了,也没什么用。亲戚跟他说甘酒镇这边有位神医,医术好得很,让他过来拿药。
他挨挨蹭蹭,想着再吃几服药,看看效果。就这么拖了一个多月,肚子反而是越发痛了,尤其是晚上,绞着痛,睡也睡不好,白天都没有精神干活。
家里人就都劝他过来找神医看病,他一咬牙,收拾了包袱,塞了一些干粮就上路了,硬是走了几天几夜,才到了镇上。
可惜他过来后,才知道神医都走了几个月了。也是他们整天干庄稼活,消息不灵通。好在医馆依然人满为患,看着这许多的病人,他心里倒是安慰了许多。这么多病人来医馆看病,想必神医的徒弟也不差。
只是没见到神医,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大夫,大夫在没,快点,快救人.......”
有几人突然闯进了医馆,中间搀扶着一个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的男人。他的右手直直垂着,上面紧紧绑缠着一块布条。布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浸满了湿漉漉的鲜血。几人一路进来,就淌了一路的鲜血。
众人惊呼出声,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小齐瞧着那一手一身的血,瞬间也惊住了,忙退出药柜后,侧头朝着里面大喊,“小商大夫,小慈大夫,